◎梁亦华
我们动身到水里来吃每次来都必吃一次的肉圆,梁泽勋一个人就点了三颗,我们另外三个人表情复杂地看着他用手臂把三碗护在自己身边深怕被抢走的模样,我汗顏地说:「你是一个月没吃饭了是吗?」
「哥,你不懂我的心。」他瞥了我一眼,感情爆发的说:「你知道我从小最爱吃的就是肉圆,而且我最深爱的就是这家。」
「well。」我撇了撇嘴,「那我还真庆幸自己没懂过你的心,那对我来说负担太大了。」
「well。」徐婉婷挑了一下眉,极具挑衅意味的看着我说:「真是不知道why要撂起english了。」
「well。」梁泽勋学着美剧里的黑人式摇头说:「他可能觉得自己特别有sence。」
「你们好烦。」梁欣纯一脸嫌弃地看了我们三个后说。「吃个肉圆该该叫。」
「说你们兄弟俩啊。」徐婉婷立刻就跟我和梁泽勋划清界线的假装自己不是带头的那一个。
「哇!婉婷姊你也太贱了吧!」梁泽勋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叛徒说。
「姊姊告诉你,只有贱人才能够长命百岁。」她说着还故意眺望着远方像在诉说着什么人生大道理一样。
我充满鄙视地看着她:「你一脸正经胡说八道的能力还真是无人能敌。」
她害羞地扭着身子说:「人家也没有这么好啦。」
「我没有在夸奖你!」我死命压下怒气的咬着牙说。
「打是情,骂是爱。」梁泽勋突然蹦出这么一句,然后笑嘻嘻地说:「哥,我感受到你对婉婷姊的爱了!」
「你是不是想走路回家?」我冷冷地。
「我闭嘴,我闭嘴就是了。」梁泽勋收起笑脸在嘴唇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鍊的动作。
后来我们去了水里有名的冰店,当梁泽勋提起这个建议时我忍不住露出死鱼眼说:「这么冷吃什么冰。」
「你不懂啦!这是童年的回忆耶!」他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小时候爸妈的确常常带我们来南投玩,回程时也会买一箱冰棒回家。
就在我们缩着身子吃着冰棒时徐婉婷凑到我身旁来,用手肘顶了我一下后说:「我发现你真的偏心很严重耶。」
「怎样?」我不以为然地回。
「你妹控啊?」
「......」不知怎么的,被说成妹控有点不是滋味呢。「我只是比较疼欣纯,还不到妹控的地步吧?」
「很妹控啊,欣纯说什么你都好,泽勋一开口你就疯狂吐槽他,我这辈子还没看过像你这么偏心的哥哥。」
「唉,随你怎么说。」我叹了口气的放弃反驳,也承认道:「欣纯年纪最小,又和我差了这么多岁,我的确比较照顾她。」
「该不会我以后还要跟欣纯抢你吧?」她打趣地问。
「不会。」我白了她一眼。
「嗯?为什么?」她眼神闪过精明的光芒,抖着眉问。
又挖了一个坑想要我跳,我哼了一声打算无视她的陷阱题,继续吃着冰棒。
夜晚,我们来到伊达邵老街逛逛,都是吃货的兄妹俩像脱韁野马似衝了进去,而我和徐婉婷则是并肩漫步,走着走着手上的东西也慢慢多了起来。
「亦华。」
「嗯?」我咬了口刈包,挑起眉应了声。
「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你。」
「咳!」我瞬间被呛了一下,不敢置信地看她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干嘛这么惊讶?」她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说。
「真的假的!?」我不自觉地拉高音量问。
「真的!真的!」她不耐烦地回,随后又把头转了回去看着前方,用微小的音量说:「不然你以为高中时我为什么三不五时就跑去你座位找你,还跟你借东借西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是升高二之后吧?」
「我的天啊。」我摀住自己的嘴倒抽了一口气说。
「你也太夸张了吧!」她可能觉得有点羞耻的怒声喊道,脸也红了起来。
「那时候我做了什么吗?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我高中的生活平凡到我自己都没什么特别的印象,而且我记得当时的我们有点像冤家吧?
「我也不知道,察觉的时候已经很喜欢你了。」她默默地把头低了下去,原来她也会有这么害羞的时候吗?
「我完全没有发现......」
「想也知道,不管是高中时的你还是现在的你,都是根无可救药的大木头!」她往我胸口捶了一拳。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徐婉婷确实满常在我身边间晃的。
徐婉婷的二次告白的确让我感到相当惊讶,不过更让我好奇的是明知道我在这方面是这么迟钝,她却没有想明确告诉我的意思。
我们在码头广场找地方坐了下来,好奇心使我开了口问:「你就这样忍了两年,怎么不在那个时候告诉我?」
「你不要看我平常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似的,告白这种事情是很需要勇气的好不好。」她撇了撇嘴说,随后又补充:「而且感觉说了之后被你拒绝的机率也很大。」
这我无法否认,高中的我对谈情说爱什么的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不太确定长时间的单恋是什么滋味,不过像我这种迟钝的对象大概也只会让徐婉婷很难过吧......
这让我有点过意不去,
她缩起身子打了个冷颤,我看她搓着双手取暖的模样,有点心疼地将她冰冷的手抓了过来握在手里,皱着眉问:「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冰?」
她笑了笑,「我天生就是手脚冰冷的体质嘛!」我试图用自己双手的温度温暖她,她见了露出微笑说:「倒是你的手一直都这么温暖呢。」
「这大概是我少数仅有的优点吧。」我自嘲地笑。
「这种话通常只有好到爆的男人才会这么说。」她翻了个白眼。
「你也把我想得太好了。」
「看看我前男友。」她说完露出一个嫌弃的脸,「你真的好太多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给我这么高的评价。」我挑起眉,扬起嘴角说。
「不客气。」
回程时兄妹俩在车上睡得不省人事,我打算先送他们两个回去后再送徐婉婷回家。
「干嘛这么麻烦?我搭计程车回去就好了。」徐婉婷说。
我瞄了眼后座的两个人,确定他们睡得跟猪一样后我才说:「没事干嘛多花一笔钱?」
「原来是钱的问题啊,我还以为你是想多跟我待一会儿才这么说的呢!」
她笑得曖昧,我抿了抿唇,很想开口反驳,却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她又说。
我才嘴硬的回:「我可没有开口表示什么。」
「是是是。」她敷衍地应声,转头看了我一眼说:「但是你没说不代表没这回事。」
我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随便你怎么说。」
「老实承认你喜欢我就这么困难吗?」她把手放到了我的大腿上,轻抚了几下说。
「你在干嘛!?」我惊讶地用气音说,一边伸手把她的咸猪手拿开。
「怎么样?没看过好色的死员外吗?」她笑得更奸诈了。
「要是被我弟弟妹妹看见还得了!」
「所以他们不在的话就可以囉?」她抖了斗眉。
「不可以!」
「切!规矩真多!」
我安全地把兄妹俩送到家,下车前梁泽勋说:「哥,你干嘛不把婉婷姊留下来就好了啊?」
「对啊,我的房间可以给她睡,我去睡二哥房间。」梁欣纯也附和道。
「蛤?你睡我的房间,那我要睡哪?」
「你睡沙发啊,废话!」
「靠,我就问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妹?居然这样对待你哥!」
梁欣纯甩了个头忽视梁泽勋的抱怨,看着我说:「哥,你觉得怎么样?」
「谢谢你们,不过我还是回自己家比较好,我还有些工作的事情要处理。」徐婉婷笑着婉拒道。
「你们也听见了,之后还有机会见面的,不要这么捨不得。」我搔了搔他们两个的头说。
兄妹俩听完才高兴了点的甘愿下车了,将车子驶出我家的巷子后徐婉婷打开了我车上的音响,拨放了ladyantebellum的《justakiss》。
熟悉的旋律让我嘴唇颤抖了几下,徐婉婷一脸看好戏的看着我,我咬了咬唇,内心陷入无限挣扎。
但是当进到副歌时我心想:『去他的。』便跟着唱。
这首歌的歌词是少数能够触动我心弦的,记得最疯狂的时候我曾让这首歌在我电脑里单曲循环了将近一个月,每每打开电脑时房间里环绕的都是这首歌。
令我意外的是徐婉婷也跟着我唱了起来,她的好歌喉更是让我惊艷,富有感情地詮释了这首歌,我突然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