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嘉裕把脸藏到外套里,闻着衣服上好闻的味道,感觉自己的脸有一点点发烫。
空姐很快就拿来毯子，秦钧彦没有收回自己的外套,让贝嘉裕继续披着,拆了两条毯子,一条给他铺在膝盖上,另一条拿在手上问他：“还冷吗？”
贝嘉裕摇了摇头,不舍地想把外套给回秦钧彦,“我盖那个就好。”
结果被秦钧彦按回去，几下把手上的毯子叠好，给他塞到腰后，“盖着吧,要是嫌麻烦就直接穿上，这条毯子给你垫腰,十几个小时飞机垫着舒服点。”
贝嘉裕心里甜滋滋的，从善如流坐回去。
等飞机起飞后，他又跟秦钧彦说：“秦老师……你饿吗？”
“你肚子饿了？”
贝嘉裕其实一点也不饿，但这个时候只能乖巧地点了点头，可怜巴巴道：“饿了。”
于是秦钧彦再次按下服务灯。
飞机餐没那么快到，但他们坐在头等舱，空姐还是提前替他们送上。
餐盘放在自己面前时，贝嘉裕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以前没试过这么“骄纵”，一贯乖乖等安排的他还是头一回干这种事，闻着饭菜香都怕会不会影响到别人。
但这种小学生程度的“试探”，若是让别人知道都会取笑他。
“赶紧趁热吃。”秦钧彦见他迟迟没动筷，帮他拆了条湿巾给他擦手。
“先喝口水再吃，另一只手。”
贝嘉裕乖乖把手递过去，秦钧彦帮他擦得很仔细，动作温柔又细致，指尖相触的时候，贝嘉裕觉得自己手指头都被烫了一下。
他刚要低头吃饭，想了想，拿叉子叉起一块鸡肉，递到秦钧彦面前，眼巴巴看着他。
秦钧彦下意识往后靠了一下，看清楚眼前的场景后，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
他看了贝嘉裕一眼，贝嘉裕小声问：“吃吗？”
秦钧彦并不饿，但他顺应着往前凑近，低头咬了一口。
“好吃吗？”贝嘉裕问。
秦钧彦点了点头，觉得这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好吃。
他让贝嘉裕自己吃，自己则慢慢咀嚼着嘴里的肉块。
鸡块很小，但秦钧彦有点不舍得那么快吃完，像要把鸡肉的每一条纹理都吃明白了，才慢慢咽下去。
后面贝嘉裕不敢再做什么动作，刚刚那些小动作已经花光了他短暂的勇气。
但很快等空姐把飞机餐都派发到每个人小桌板上，贝嘉裕才刚戴着手套拿起块鸡翅准备吃，就听到秦钧彦问他：“你要试试我这个吗？”
贝嘉裕转过头，就看见秦钧彦叉着一块牛肉粒递到他面前，就像刚刚他做的那样。
他看了秦钧彦一眼，终于理解了刚才自己这么做时秦钧彦的错愕，可他又舍不得拒绝，于是只能红着耳根倾身上前。
张嘴咬下去的时候，贝嘉裕能感受到秦钧彦看他的灼灼眼神，他装模作样地咀嚼了几下，说了句好吃，又撇过头继续默默啃自己的鸡翅。
秦钧彦看着被咬过的叉子，心里像有蚂蚁爬过似的痒痒的，他犹豫了一下，张嘴含住了叉子尖，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埋头进食。
吃过饭后机舱内的灯光开始暗下来，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贝嘉裕闲着无事又不能上网，于是早早准备了pad，久违地动手画画。
虽然之前有画些同人画，但自己连载的漫画已经很久没碰触过了，看了会儿前面的剧情，试了下手，画了几次还是删掉重来。
过了一会儿，秦钧彦递过来什么，贝嘉裕愣了愣，低头仔细看，才发现是一个新护腕。
“戴着吧，画久了手会酸，护一下。”
说着把贝嘉裕的手拉过来，给他小心戴上。
贝嘉裕看着手上的护腕，有种奇怪的感觉一闪而逝，但他抓不住，最后只道了声谢谢，习惯性地摸了摸手腕。
一开始画还有点生疏，但渐渐地他找回感觉，速度也加快了不少，等把一话的分镜都画完后，贝嘉裕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他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秦钧彦不知道什么时候侧着身睡着了。
贝嘉裕当下就没了画画的心，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往秦钧彦那边凑近。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之前就算和秦钧彦离得很近，但大家都清醒着，他不太好意思一直盯着他的脸看，如今总算有机会了。
人家说混血儿大多长着长着就长歪了，但在秦钧彦这里，上天对他还是很好的，至少在贝嘉裕印象中，秦钧彦从小到大都那么帅，年龄只在他身上增添了成熟的魅力，无损他一贯的帅气。
他的视线从秦钧彦的眉头一直往下看，扫过他紧闭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高挺的鼻子，再到他薄削的双唇。
贝嘉裕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坐了回去，过了会儿又悄悄凑回去。
他盯着秦钧彦的嘴唇看了好久，然后又顺着脖子继续往下，在凸起的喉结处久久移不开视线。
指尖蠢蠢欲动，明明什么都没做，但他听到自己心跳如雷鸣的声音，咕咚咕咚地，快要冲破他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