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仓库的门,让我大开了眼界,萧恆智囤放在里头的存货比预期的还要杂乱许多,满地纸箱随意放置,摆放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也不管它是横的摆、竖的摆、甚至斜的摆,只要有空隙就塞,感觉就像是在玩俄罗斯方块。
我咂了咂嘴,「我说,萧恆智你也太跨张了吧。这里看上去就像是个垃圾场。」
琪琪摊开双手,摇了摇头,「你会那么惊讶是因为你没见过他的房间,改天带你见识见识。」
萧恆智把手拦在琪琪的面前,「货架上还有很多货要补,可能要先麻烦你去补一下囉。」
「唉唷,真是的,亏我还有很多话想和诗妤聊。」琪琪向我拋了个媚眼后走出门外。
我捲起袖子便开始整理这些杂乱的货物,我先是把它们做简单的分类,像是分成厨房、浴室或园艺类,再依大小的顺序将它排列整齐,当中有许多物品不好归类,也有些纸箱是破损的,货品还因此散落一地。
其中一个破掉的纸箱子里装的全是小锁头,每个锁头都用透明塑胶盒装起来,旁边还附着钥匙,那些钥匙的型状大小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这些商品好卖吗?我看你进了满多的。」我指了指地上的锁头。
「还不错,拿来锁一些东西挺方便好用的,不过它不适合用来锁比较贵重的东西,因为这种锁其实用万用钥匙很轻易就能打开,只防得了君子却防不了小人。」
「万用钥匙?原来还有这种东西。」
「它的原理就是用破坏性的方式硬是把锁芯撞开来,不过只适用于这种简易的锁,其实用口香糖开锁也是同样的原理。」
萧恆智为此和我讲解了许多开锁的知识和要领,我都觉得他的副业可能是个锁匠,抑或是个劫富济贫的小偷。
我们花了好一番功夫,好不容易才把仓库变得稍微整齐一点。
萧恆智露出了钦佩的眼神,「和你的厨艺相比,你收纳整理的功力真的让人另眼相看。」
我耸了耸肩,「这还好吧,要说另眼相看,我觉得你的改变才是彻头彻尾,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敢问,你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吗?」
萧恆智摸了摸鬍鬚,「你说的改变指的是?」
「就各方面而言,包括体格、外型、处事风格,或许你可以先从你的山羊鬍开始聊起。」
萧恆智扬起了下巴,「怎样,不好看吗?」
我挑着眉,「不会啊,如果你再留长一点,也许你扫地的时候就可以不用扫把了。」
「这么说就是不好看囉。」
「我可没这么说。」我瞄了一眼萧恆智手部的肌肉线条,「你是从高中的时候开始健身的吗?」
「差不多吧。」萧恆智挤了挤眉毛。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萧恆智抬起头目光凝视墙壁的某处,「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觉得靠着心灵上的强大有些时候是不够的,对于自己所珍视的东西,还是需要透过肉体的锻鍊才会有守护它的能力。」
我歪着脖子,「我听不太懂你说的意思。」
「反正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了。」萧恆智抱起了一个很大的纸箱放到了角落的位置,「那你觉得我的处事风格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不同,热心多了且具公益性质,你让我相信再顽劣的人还是有颗善良的心。」
萧恆智做作地对我鞠了个躬,「虽然你的称讚不是那么的动听,但还是谢谢你的夸奖。」接着他露出了有点感慨的表情,「每个人对于过去,总存在着一些令人懊悔的事,而这些懊悔就是改变的开始。」
「那你觉得最让你懊悔的事是什么?」我歪着头看向萧恆智。
萧恆智转过身去,把墙角一个个纸箱都摆放整齐,「很多吧,尤其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造成他人的不幸,那种懊悔更是久久不能释怀。」他拿起了纸箱内的一个锁头,「我觉得很多时候人的内心就像是被扣上许多大大小小的锁头,须费尽心思找到适合的钥匙,才能打开其枷锁。」
「好像真的是这样。」
突然心中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彷彿我的内心也有那所谓的枷锁,而那是怎样的枷锁,我却说不上来,只能隐约觉得它的存在给我心中带来某种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