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几点……”
“我爸回家找不到我又该着急了。”
程星采立马住了嘴。
苏莞尔最后看了一眼程星采的眼睛,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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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清凉,苏莞尔走了很久才终于找到一家便宜的理发店。
小哥的手法也确实对得起这家店的价钱,从洗头到剪头一共用了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苏莞尔从理发店里走出来,全然是另一个自己。
原本只是想剪一点,但是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苏莞尔狠了狠心,直接剪到耳根的位置。
苏莞尔发质极好,及腰的长发垂下来就像缎子似的,剪发的小哥问了她不止一次是不是真的要剪掉,剪掉太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还原。
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就没什么可惜的了。
头部轻的有点不习惯,但是苏莞尔的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她又想起了程星采的那番话。
又偏,又远的小破学校。
每次想到这几个字,苏莞尔走着走着就高兴得想蹦起来。
苏莞尔去公交车站看了眼最后一班车的时间,决定在这边的街上转一转再回去。
c市是座小城,这里应该算是最繁华的街道了,这个时间依然人来人往。
女孩们挽着手臂,快速走过的时候飘过阵阵香风。
苏莞尔把袋子里的饮料拿出来喝,趁着可乐的冰块还没有化掉,她想快点把它喝完。
转过一个路口,街道窄了一些,旁边有卖各种小吃的小推车。
这个时间段人不算多,卖东西的阿姨聚在一起张家长李家短的聊天。
用最尖锐刻薄的语气,挑剔着她们身边最亲近的人。
小吃的烟雾混杂着人们说话的声音,丝丝缕缕的缠绕,升腾,像是一张细密的大网罩下来。
这让苏莞尔很不舒服。
喝完最后一口可乐,苏莞尔准备找个垃圾箱扔掉塑料杯回家。
这条街窄的很,苏莞尔走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垃圾箱,前面人就更少了,路灯站在路旁,黑漆漆的如同一个沉默的装饰品,没有一丝光亮。
苏莞尔正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扔了的时候,一个声音吸引了她。
其实这个地方挺吵的,人不多,可是那边阿姨聊天的声音太大,加上旁边街道车辆行驶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可是她还是听到了那道声音。
十分精准,十分清晰。
物理怎么学的来着?
这道声音的音量,音调,音色,和他们的都不一样。
低沉,缓慢,有一点金属的味道。
像是音色浑厚丰满的大提琴,来自另一个世界。
在嘈杂的环境里面格格不入,十分悦耳。
“你说我喜不喜欢?嗯?”
苏莞尔的脚步顿了一下,“大提琴”的声音又慢又痞,尾音上扬出一个巧妙的弧度,带着恰到好处的挑.逗。
竖起耳朵听,还能听见二人耳鬓厮磨的声音。
苏莞尔脚步顿了顿,脸颊火烧火燎的。
两人应该就在那边的窄巷边,距离苏莞尔不过三十米的距离,如果苏莞尔继续往前走,他们一定会看见她。
“我、我……”这是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微微弱弱的,可以想象此时她的脸颊一定带着诱人的绯红。
苏莞尔迅速转过目光,说来也巧,这么一个转身,远处一个半身高的绿色垃圾箱撞入她的眼帘。
距离有点远,苏莞尔不想经过那两人的巷子,干脆站在那里,瞄了瞄角度,迅速出手。
塑料杯飞出一个完美的弧度,准确的落入垃圾箱中。
“哐当——”
巨大的一声响。
还带着颤巍巍的回音。
空气仿佛瞬间就安静了。
那垃圾桶年代十分久远了,还是金属制成的,塑料杯里还有没喝完的冰块,苏莞尔离得远,使的劲儿大了些。
原本是不想打扰巷子里你侬我侬的两个人,但是她却已一个清新脱俗的方式打扰了他们。
脑海里的第一反应是跑,但还不等苏莞尔转身。
“扔挺准啊小伙子,”缓慢,低沉,像是大提琴的声音。
苏莞尔好像误会他了,这句话的尾音也带着一点巧妙地上扬,这不是挑.逗。
这是他的习惯。
跑的念头瞬间消散。
小……伙……子……
天色昏暗,这一片没有路灯,看到苏莞尔的短发就以为这是一个男孩。
“故意的吧。”大提琴继续说,声音里带着凉凉的笑意。
又是那巧妙地上扬。
她心中冷笑,微微侧了侧身,抬起头。
那人站在墙边,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黑色的轮廓,似乎斜斜的靠着墙壁。
指尖红色的烟头忽明忽灭,像极了黑暗里恶魔的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hello~~~好久不见哪~~
这本书真的构思了好久好久啊,终于和你们见面啦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和你们一起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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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本文不出意外会在周一二三四五日更新,周六休息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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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找我玩儿~~看文愉快咯,明天见。
第2章
他指尖红色的烟头忽明忽灭,像极了黑暗里恶魔的眼睛。
苏莞尔微微侧身,挺直了背脊。
微弱的灯光顺着她曼妙的曲线滑下来。
牧野吸了口烟,慢悠悠的打量了苏莞尔一通,眯了眯眼睛,笑的意味深长。
“小姑娘啊……”
苏莞尔勾了勾嘴角,没多说话,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
苏莞尔到家的时候,客厅里的老式的钟表刚好敲响九下。
不出意外的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
苏莞尔换了鞋,把麦当劳放在茶几上,绕过去扶起沙发上瘫软成泥的人。
“起来,吃点东西。”
那人虚虚的挡了一下,露出一张喝的通红通红的脸。
他的五官和苏莞尔七分相似,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是个极英俊的人,但现在脸上已经爬满皱纹,有一种看不出年纪的沧桑感。
衬衫的衣领敞开着,皱成一团,胸前还有一串黄黄的污渍,不知道洒的什么。
“别、别管我。”舌头发直,这句话说的模糊不清。
“没有人管你,”苏莞尔声音冰冷,眼睛里缠绕出丝丝缕缕的厌恶,扶了他几次没扶起来,苏莞尔干脆放弃。
“吃的在茶几上,洗澡水已经好了,要吐去卫生间吐,难受就吃醒酒药,就在你的床头。”
语速很快,也没管他听没听懂,说完就径直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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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莞尔长长的舒了口气,一把拉开窗户。
长腿一支,苏莞尔翻上窗台,舒服而安静的靠坐在那里。
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外面没什么动静,苏莞尔低下头,熟练的从烟盒里磕出一根烟来,点燃后叼在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是苏莞尔从她爸那拿的,很便宜,又辣又呛,眼睛里面晶晶莹莹的,苏莞尔半声也没吭。
这一片是位于市郊的老旧小区,低矮破旧的楼房挤压在一起,入门处用白色的涂料写在墙上“墙皮脱落请勿靠近”几个比小区名还大的字,像是广告一样向外人诉说着这里的贫瘠。
苏莞尔家就在那几个大字的楼上,二楼,南向,但是被前面的楼群挡住,终年不见阳光,每天苏莞尔起来拉开窗帘,都能看见对面楼的壮汉赤着上身挺着肚腩,大声呵斥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