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夏对于他半个月瘦十斤的壮举表达了十成十的震惊,并强烈要求易岚传授减肥方法。在易岚说出第一句按照计划表运动后,秦一夏就主动表示自己果然这辈子也不要肖想这种事情了。
但秦一夏的核心目的并非于此,她是来热情邀请易岚跟她一起去看比赛的,今年ls战队的第一场比赛正好就在江城。
易岚对此有些疑惑:你不是只喜欢ls的风羽吗?
他分明记得,风雨在春季赛结束的时候就宣布退役了,秦一夏还为此在朋友圈哭了个稀里哗啦,发了七八条道别的真情实感小作文。
秦一夏发了个猫猫捧心的表情:虽然我男神退役了,但是他的继承人,ls的新打野king真的好帅哦!而且你知道吗,他真的超级厉害,他暑假的个人单排胜率是80%!
易岚虽然不常看比赛,但对于这么高的排位胜率,还是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好奇心。
接着秦一夏又道:而且我手里有三张票呢,正好多出来一张,还有一个我刚认识的姐姐也会跟我一起去。
说着,她就将一张双人自拍发给了易岚看,相片里的她笑得一脸甜美,旁边的黑发女子勾着唇角,小麦色皮肤配着红唇极为飒爽,眼尾凌厉。
易岚莫名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但好奇归好奇,他这就要进组了,肯定是没时间跟秦一夏一起去现场看比赛,只能说出原因,婉拒了秦一夏的邀请。
秦一夏惆怅之余,顺口问了一句:那你要去那么久,唔会不会很久见不到谢总?
易岚有点没明白为什么会提到谢淮,但还是照实回答:我和淮哥会一起进组的。
秦一夏:!
秦一夏:原来如此!嘿嘿嘿,那拍摄加油啊岚岚!
她发出一个可爱的加油表情包,接着就切到了微博放飞自我用的小小号,在写意cp捧着心口感慨:
今天又是嗑到了的一天!
而易岚注视着她的几句话,觉得她似乎有别的意思,但又想不出其中的奥秘,只得放弃了思考,跟谢淮一起踏上前往拍摄地川城的飞机。
这次拍摄,应天和连绵也是跟着的。为了准备这次的拍摄,易岚这半个月都没怎么再接通告,而应天忙了半个月别的事务,一见易岚,就立马长吁短叹,直呼谢淮不做人,怎么把孩子饿成这样。
等后来保姆车到了酒店,他就被谢淮第一个踹出了车。
拍摄地点在山里的村庄中,但剧组那边的住宿地点临时还没有安排好,他们今天只能暂且先在山外的一座小县城里歇脚。小县城经济发展落后,保姆车绕着城中心开了一整圈,唯一能看的一家酒店就是城中央的一个七天连锁,还陈旧得仿佛已经开了一二十年,但好在进去之后,环境还算是干净整洁。
只是他们一路开车从川城到县城,天已经黑了,应天作为一个路痴还捧着手机导航给司机老陈瞎指路,等他们到酒店后,里面只剩下了一个大床房和一个标间。
应天主动道:那就我、小连、老陈睡标间,老陈跟我挤一挤岚岚,你和老谢一个屋,怎么样?
易岚闻言愣了一瞬,不过这似乎也是最适合的分配方式,便点了点头。
酒店的房间很小,只能容纳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张靠墙的小桌,洗浴间也只有小小一方,
易岚看着那没有平方米大的淋浴间,觉得以谢淮的身形,进去都可能都有些拥挤。
易岚对于住宿条件其实没什么高要求,以前在山上,给他一个草垛他都能睡得天昏地暗,但此时在这个狭小的房间中,他却有些坐立不安。
因为谢淮在洗澡。
在家里的时候,主卧客卧旁边都有单独的卫生间,他和谢淮的洗漱睡觉都是分开的,平时自然也看不到对方洗澡换衣服的样子。但现在不一样了,狭小的空间隔音也不太好,五感在此刻便奇异地被放大,他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莫名就想起了以前看见过的谢淮的身材。
肌肉明显但不突兀,充满着呼之欲出的力量感与完美的比例,仿佛雕刻家笔下最出色的作品,让人一眼就无法忘怀。
易岚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坏掉了。
他为什么要回忆债主爸爸的身材?
亦或者说他为什么要回忆一个同样是男性的人的身材?呵,不就是腹肌吗,他也
小狐狸撩起自己的t衫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肚子,又迅速放了下来。
他迟早也会有的!
咔哒一身,谢淮从浴室里推门而出。
他浑身上下只有腰间系着一条浴巾,露出几近完美的上半身,还未擦干的水珠顺着锁骨与漂亮的胸肌一路滑下,易岚的目光也不由得跟着滑落下去,一直到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小狐狸僵硬两秒,一蹦三尺高:我也去洗澡了!
谢淮注视着他的背影,微微勾了下唇。
易岚洗澡洗得心慌意乱,所以在拿浴袍的时候也就没有有注意到,墙上挂着的浴袍明明是两套。
这一整个晚上,谢淮倒是坦坦荡荡,跟在家里时没有什么区别。倒是易岚自己胡思乱想,谢淮但凡一看他,他心里就一惊一乍的,搞得睡觉前颇为精疲力尽,一扑到床上就合上了眼睛。
他睡得一脸安详,也自然无法看到,谢淮在他睡熟后俯下身来,攥住了他伸到床铺外悬空的纤细手腕。
男人沉默几秒,极为克制地在他的指尖烙下一个吻,然后把他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次日,一行人终于能够进山。易岚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建造的盘山路,一侧是陡峭的山壁,另一侧连护栏都没有,只要稍有不慎,就可能连人带车一起滚落山崖。不过这一整辆车上就没有一个是人,也就压根不用担心车会掉下去的问题。
真正的困难是进山之后的土路,这里基本都是村民们用脚一点一点开拓出来的道路,经常一边高一边低、要么就是遍布杂草与石子儿,车子就在这路上一路颠簸,易岚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胃都要一起跟着上下晃动的车颠出来。
他罕见地出现了一点晕车的状况,胸口泛起一阵阵恶心感,谢淮注意到了他脸色的不对,皱眉问:难受?
易岚深呼吸一口气:还好。
以前修炼的时候,也不是没有遇到很难受的感觉,但易不临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在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忍。
忍,也是一门修炼的功课,极为锻炼心性。
易岚所幸准备把这段颠簸看作修炼条件,便放平心态,准备开始在经脉里运行妖力循环周天。谁知他还没来得及闭目凝神,谢淮就先握住了他的一只手,接着,雄浑的妖力自那只温热的手掌中注入易岚身体,帮助他循环起了妖力,还将他浑身的不适都驱赶得一干二净。
易岚不由得惊讶了一下,又随即有些担忧地小声道:淮哥,不用的,我可以自己来。
这看上去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易岚深知,这种辅助修炼的方式对自身妖力损耗很大,谢淮肯定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
谢淮却不依不饶地握着他的手,只是在他皱眉时,勾了勾唇,问:岚岚担心我?
易岚丝毫没有听出这句话隐含的调侃之意,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谢淮的笑意更深:那等到了山里,你来照顾我,怎么样?
易岚隐约觉得这话好像有什么不对,但还是不假思索地答应了下来。
直到一行人来到剧组,工作人员将他们领到租用来住宿的平房之中,易岚看着自己的卧室,又看看直接将行李拎进里面的谢淮,有些不解:淮哥?
谢淮把手里的行李厢往双人床旁边一放,转头看他:不是说要照顾我?
易岚顿时呆住:照顾还需要住在一起啊
他以为的照顾,也就是给谢淮端水拿衣服这种助理式的照顾,但眼前的景象显然完全脱离了他脑内的发展啊!
却见谢淮挑了下眉,走到他身旁,忽而关上了他身后的房门。
易岚的背脊骤然一僵,下意识后仰倚在了门上,眼看着谢淮的气息距离他越来越近,深邃的眼底还浮现一丝隐隐笑意:
是啊,就是这么照顾。
岚岚不会不守诺言的对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发现自己放进存稿箱但是定成了20号(怎会如此)
呜呜这章给评论区的宝贝们发小红包qwq
今天是挖坑把自己埋掉了的小狐狸~
第五十四章 想吻你
一直到了开机仪式上,易岚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答应了谢淮的一句照顾,就变成了和谢淮住在一起。
一想到接下来的几个月,他都将与谢淮在同一个房间朝夕相处,他就免不得有点手足无措。
他依稀记得,几个月之前,他似乎也因为吸收灵丹的的问题,与谢淮天天同床共枕。但那时候他只是把谢淮当成一个比较好心的债士,完全没有其他的念头,更不会在意谢淮凹凸有致的八块腹肌。
为什么现在就开始在意了呢?甚至还想多看两眼。
小狐狸愁眉苦脸,百思不得其解。
开机宴是在村子里举办的,这次电影专门雇了许多小山村里的人来参演,宴席也是村民们负责操办的,菜式都是传统的川城菜,辣子不要钱地放。易岚吃不了重油重辣,只好捧着一碗清水白菜苦哈哈地嚼着,还没嚼几下,忽而看见了宴席角落里的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跟当地的大多数小孩儿一样,又黑又瘦,乱糟糟的短发像是枯草,身上穿着陈旧肮脏的布衣,但她有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那些菜。
四周的村民都对她置若罔闻,更有甚者,一脚将她踹到旁边的地上,看她在地上打了个滚,便嗤笑一声说了句方言。易岚没听懂,但能辨认出那个村民的语气是在骂那小女孩快点滚。
小女孩从地上爬起来,也没走,只是往后退了退,站在不远处的树后面,悄悄探头看着宴席。
易岚忍不住皱起了眉。他在桌子上夹了个鸡腿,拿了张餐巾纸一裹,就起身去了小女孩旁边。
四周都是来来往往上菜和敬酒的村民,导演正在拉着谢淮说话,应天大着舌头跟连绵聊着桌子上的菜。人声鼎沸之中,没有人注意到他偷偷溜走的身影。
易岚一路顺利地走到了小女孩面前,小女孩却看着他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畏惧的神色。
别怕,易岚将掌心的鸡腿递了过去,你要吃吗?
女孩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鸡腿,几秒后,又盯向了他。就在易岚以为她会拒绝的时候,女孩忽而一把抓起他手里的鸡腿,掉头就跑。
她似乎极为熟悉山路,小小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不远处。易岚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身后就传来带着浓重方言腔的普通话,是一个当地的村民对着他道:
大明星,你这鸡腿是肉包子打狗喽!那丫头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是个贼!
易岚皱了下鼻子:她干了什么?
村民看他这一副单纯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笑他是天真的城里人:
她可是她爷从村口捡的,爹娘不要的玩意儿,她爷得了病,从床上起不来,她就天天跑到旁人家里偷东西。你看着她胳膊上的疤没有?都是偷东西被揍的,但这死丫头就是死性不改
易岚沉默了几秒,没再说什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谢淮正跟制片人碰杯,忽而感应到什么一般,看了一眼刚刚回到座位上的易岚。
少年低头看着面前的一碗白菜,一张漂亮小脸上没什么笑意。
一瞬间,谢淮忽而觉得他看见的不是易岚,而是陈青原。
与此同时,黑瘦的小女孩紧紧握着塞进怀里的鸡腿,小小的身体跑起来却快得惊人那是她在躲避过无数殴打之后,练出来的过硬本领。
村民们拿她当老鼠,见到她就抄起棍子打她,她如果不能闪开那些沉重的木棍,可能早就在某天一命呜呼了。
她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村子最外围、也是最靠近山腹的地方,那里有一座看着有些破烂的土屋,木门上满是虫蛀与风吹日晒的痕迹。她推开小院的门进去,树枝绑成的院门就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她置若罔闻,一路走进了屋内。
虚弱而歇斯底里的呛咳声,从破败的床榻上传来,女孩立马跑过去,把须发斑驳的老人从床上扶起来,熟练的给他拍背、捶胸。
老人在一通剧烈的咳嗽后,依稀恢复些神志,女孩便献宝一般,从怀里拿出那个裹在餐巾纸里、油腻腻的汤汁已经浸透餐纸的鸡腿,递到老人面前。
老人一愣,随即脸上浮现怒容:爷爷不是说了,不能再去偷
不,不是,女孩摇摇头,不是偷的。
是一个,哥哥,给、给我的。
她说话有些结巴,语速很慢,但老人还是听懂了,神色缓和了下来,却仍旧疑惑:谁家的孩子会给你这个?
他知道自己这捡来的孙女虽然看着傻了些,说话也不利索,却从来都不会撒谎。只是鸡腿这种东西,在村里只有逢年过节才见得到,要么就是有什么大喜事。
但不论是哪一样,都不可能会让这些村里的人大方到给小孙女送一个鸡腿才对。
女孩眨了眨那双黑色的大眼睛:是外面来的,哥、哥哥。
老人依稀明白了,是有外人进了村子。尽管这些外人似乎对小孙女还算友善,但从他七十多年的人生经历看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饭,接受任何善意都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他语重心长地摸着女孩乱糟糟的头发:回回乖,咱不要去跟那些人来往,以后避着点他们,知道吗?
回回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由自士地浮现出那个哥哥的模样。
他可真好看,比村子里最好看的那个王姐姐还好看。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是想,再见他一面。
开机宴一直吃到了下午三四点,喝的是当地村民自酿的白酒,度数非常没有数,从导演制片到编剧士演基本全都喝多了,一个个大着舌头被扶回了房间。
谢淮也跟众人一起喝了不少酒,散场时易岚跟应天去扶他,他似乎已经站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