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澜的助手按下窗户,看着胡豆:“胡老师,有什么事情吗?”
这些年想要借郁澜上位的小明星太多了,助手已经看惯了,习惯性想要拒绝。别郁澜在片场鼓励了他两句,他就真以为能攀上这个高枝吧?
胡豆笑笑:“太好了,赶上你们了。”他摘下书包,伸手在里面掏呀掏……
助手朝他敷衍地笑:“郁老师今天太累了,现在不方便跟你说话……”
寒风刮过,胡豆呼出一口白气,递了些东西给助手,“郁老师今天拍戏受了不少伤,我看那些棍棒都是真的打在他身上的,虽然不重,但可能会有淤青什么的,这是我从家里拿的膏药贴,还有我妈自己配的化瘀的药膏,没什么味道的,你看看郁老师能不能用上……”
郁澜本来靠在后座上浅寐,被胡豆的声音唤醒,不动声色地望着车窗外那个冻得红扑扑的小鼻头。
助手迟疑了一下才从胡豆手里接过东西,结结巴巴只说出句谢谢。
“不用谢,我爹妈种了几十年地了,靠这些东西腰上腿上一点毛病都没有,希望郁老师别嫌弃。”胡豆跟他招招手,“那我就先走啦,咱明天片场见。”
“那个……”助手叹了一声,“你要不要上车来……”
“不用啦,”胡豆笑笑,“我助理还在前面的车上等我呢,不打扰你们啦!”
第7章 胡搅蛮缠
胡豆18岁从农村离家出来上大学,如今20了,对未来的规划仍是“什么挣钱就干什么”。
当初他同意签约娱乐公司,也只是听艺人经理说,拍一条广告大概能收入两千。要是在圈子里有点名声了,一天赚个几十万几百万都有可能。
签约一年半了,他从来没拍过什么两千块的广告,倒是五十块一天的小龙套和一百一天的背景板做得比较多,一个月的收入勉强够他的生活费,想多和室友出去吃一顿火锅都不行。
因而,胡豆的大学生活过得挺孤单。
他没什么朋友,兴趣爱好也不具备什么社交性。每天除了打工,就是上课下课,去食堂和图书馆,然后回寝室盖着被子睡大觉。
后来胡豆成为了《缭乱春》的男一号,心里惦记的也全都是那点片酬。公司抽成之后,胡豆还能拿个十几万,正好可以汇给他爹妈盖房。
他想好了,等他感受够了摩登大都市,就回村开个裁缝铺。他和他爹赚钱养家,让他妈每天在家躺着看电视剧。
抱着这样的心态进组,胡豆对于演戏自然毫无追求,只想着尽快把活干完,把钱揣兜里。
然而郁澜敬业的态度,应舒对于每一场戏一丝不苟的把控,还有剧组上上下下所有老师的配合和努力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尤其是郁澜,身为一线女明星却从来不端着架子。她亲切耐心地给他指导,任劳任怨地在太阳下曝晒,打斗戏亲自上阵,就算没有她的戏,也会待在片场,观察对手演员的状态。
郁澜的表演浑然天成,已然与他扮演的角色合二为一。对此,胡豆深受触动,对待演戏也变得认真起来。
这几天胡豆常常惋惜,进组前应该多看几部电影,好好学习一下表演的。
看谁的电影呢?当然是看看他尊敬的“郁兰”老师的作品。然后效仿他的态度,临摹他的表演,尊重每一个角色,成为每一个角色,为自己的角色痴迷。
胡豆开始认真了,每天清晨拉着小仇乘最早出发的酒店大巴去片场,一头钻进自己的休息室开始研读剧本,站在场景里揣摩人物的心态,让自己快速进入角色。
还有一个重要的变化,自打郁澜发现原来的化妆师遮掉了他脸上的痣,那位化妆师就再也没来给他化过妆,取而代之的是郁澜的私人化妆师。
没有了网络,戈壁滩上的生活对于剧组的工作人员来说堪称修行,共用化妆师的事在剧组掀起一阵八卦热潮。
各类流言层出不穷,说这个胡豆也就看上去纯洁烂漫,实则城府颇深。
先是征服了应舒,拿下了几个亿投资的电影的男一号。
现在又惦记上了郁澜,第一步是共用化妆师,接下来共用助理经纪人,最后就要共住郁澜的豪宅,共享银行账号了吧?
其中也不乏等着看好戏的。
自郁澜出道开始,一直蝉联同性圈“最想睡男艺人”第一名,莺莺燕燕早已司空见惯,胡豆这种充其量就是中等偏上——颜值有余,手段不足,有了小心思还不知道要隐藏。
坊间也有传闻,郁澜这些年一直独善其身,其实是心中有个难以释怀的白月光——像胡豆这种花瓶,郁澜也就是无聊的时候消遣一下,等出了剧组绝对立刻划清界限。
不过这些讨论胡豆当然一句也听不见,等郁澜的化妆师给他化完妆,他便走到片场去做准备。
这天上午仍是胡豆和郁澜的对手戏。
褚阑珊像是只受伤的小兽,全然抵抗着鸾春对他的照顾。而鸾春铁了心想要救他一命,耐着性子靠近他,鞍前马后地照顾他。
这天鸾春给他端来一碗驱寒的草药,放在床侧,抱起褚阑珊,让他的上身靠在自己肩膀上,打算一点一点将药喂进去。
褚阑珊的伤仍不见好,而且仿佛更重了,一天里大半的时间都在昏迷。鸾春的动作吵醒了他,处于防备,褚阑珊抬手打翻了鸾春的药,瓷碗落在地上,碎成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