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溪昂。”他惜字如金。
眼看气氛很明显地变得有点尴尬,孟方言马上跑出来打圆场,“老婆,家里有没有夜宵啊我肚子好饿啊……”
“厨房有自己去找,还有,你等会给我好好交待清楚,”祝静朝孟方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拉着菱画进屋,“我给你煲了热汤。”
一进屋子,菱画便看到了傅郁,而祝静的儿子孟祁夕则坐在他的身边。
“小画阿姨!”小祁夕看到她开心得不行,立刻跑过来抱住她,“我好想你!”
“小祁夕,”她蹲下来亲了亲漂亮男孩的小脸蛋,“你跟你爸越长越像了。”
小祁夕特别骄傲地扬起头,“是啊,我爸爸长得好看!”
“真不知道孟方言平时在教他些什么鬼东西……”从他们身边经过走去厨房的祝静翻了个白眼。
“菱画,”傅郁也和她打了招呼,“刚刚在新闻上看到了爆炸,我们都很担心你,还好你没出什么大事。”
傅郁是孟方言的朋友,是一位在业界非常著名的数学教授,之前她还在a国的时候他们也经常聚会玩在一起,后来傅郁基本是和她同一时间也回d国了。智商超群不说,长得也相当英俊,只可惜早就名草有主有了娇美的妻子和可爱的儿子,还对妻儿好得不行,真真是绝世好男人。
“你怎么这么晚还在这?”菱画带着小祁夕坐到他身边。
“我过来教祁夕数学,教完他又不放我走,非要我留着陪他玩,”傅郁低头看了看表,“太晚了,真的得回去了,小雨还在等我。”
那头嘴里咬着一根热狗从厨房飘出来的孟方言飘到沙发边,在瞿溪昂身边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戏谑地朝他摇头,“你看看,你女人眼里整天都是别的男人,你怎么那么可怜啊?”
话说到这,眼睛始终盯着菱画的瞿溪昂抬手对着孟方言的脸就是一拳挥过去,被眼疾手快的孟方言轻轻握住,“我还听静静说了她迷谢修弋的事情,啧啧……你头顶现在应该已经是呼伦|贝尔大草原了吧?”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死于话多么?”瞿溪昂收回手。
“教你一招,你知道动物一般都是怎么宣誓主权的么?”孟方言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笑得花枝招展,“气味,标记。”
瞿溪昂面无表情地单手撑着下巴,趁他得意的时候直接踹了他一脚。
孟方言疼得哇哇大喊祝静的名字,祝静只当没有听到,端着汤拉着祝静到一边的书房去说悄悄话。
一关上门,祝静劈头盖脸就扔了一句话过来,“睡了么?”
菱画一口汤含在嘴里差点呛住,过了两秒,她摇摇头。
“那就好,”祝静在她对面坐下,“离他越远越好。”
她垂着眸喝汤,“我也想。”
“他比路辛远可要可怕得太多,应该说,他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里的,”祝静一字一句地说,“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他的对手——如果说没了路辛远你褪了一层皮,那么如果你和他搞上却被他甩了那你估计就会没了命。”
“有那么可怕?”她抬起头看着祝静,轻轻笑了笑,“我在今天之后觉得,生死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害怕和逃避都是没用的,那都是命中注定。”
祝静看着她沉静的眼眸,心里觉得很心疼,“你要不要回a国来,在我的身边?我和孟方言可以一起保护你——”
“你有孟方言有祁夕,还有许许多多需要你的病人,你不是我一个人的祝静,”她喝完汤,轻轻放下勺子,“你愿意让我依赖我已经觉得很知足,静爷,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也想自己走完。”
一室的安静,祝静盯着她看了很久。
“菱画,你知道么?”祝静突然笑着摇了摇头,“从很早之前开始我就觉得,一直以来,虽然看上去总是我和督敏在护着你,可是往往遇到大事的时候,你却都是自己站在最前面,所以你选择进克伯宫我完全不意外。”
“后来我发现,你这个女人天生就是个事精,你看上去好像最亲和,实际上心肠比我们谁都硬,比谁都冷血。”
菱画耸了耸肩,“谢谢?”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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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祝静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小祁夕早就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孟方言把车钥匙扔给瞿溪昂让他开回去,说早上来找他拿。
凌晨的街道畅通无阻,瞿溪昂把车开到他们这次出行指定包下的酒店,酒店内外俱都戒备森严,他们俩都出示了所有证件才得以被放行,车子还不能开进地下车库,直接交由特勤组保管。
从特别接待处分别取了房卡,他们一起坐电梯上楼。
到了楼层,她拿房卡刷开房门,直直地走向书桌边,毫不停顿地拿起了桌上放着的一瓶酒。
打开酒瓶,她直接嘴对着嘴喝了好几口,然后拿着酒瓶走到沙发边坐下来。
“进来吧,”过了一会,她抬起头,对站在房门口看着她的瞿溪昂说。
他反手合上门,朝她走来。
“喝么?”她把酒瓶递给他,“挺好喝的。”
瞿溪昂接过来,也直接就着瓶口喝了两口后还给她。
沉默了一会,她沙哑地开口道,“收到paul的消息,明天会议继续,只是把阵地从会议室转移到了医院,你会参加吗?”
“不,”他当即回答,“我有其他事。”
“噢,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她身体朝后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毕竟你还有一个解决恐怖事件总司令的头号。”
她闭着眼睛,想借助酒精让自己沉醉,可大脑却始终还是清醒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一切都还是历历在目。
过了一会,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落入了一个冰凉的物体。
睁开眼睛,抬起手心,她发现瞿溪昂在她的手里放了一条项链,项链有些陈旧,似乎已经戴了些年头,表面有清晰的磨损和褪色。
“这是mark幕僚的项链,她去世前我从她身上取下来的,应该算是她的信物,”他淡淡地说道,“明天傍晚会有葬礼。”
她端详着手心里的项链,沉吟片刻,“你对这些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吧?”
他曾经和孟方言从事着差不多的职业,血光、刀枪、生死……她想,对于这些他早已经司空见惯,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