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姿知靠在沙发的角落里，以一个极为放松的姿势对着冯煜挑起眉尾，男人淡定地靠近她坐下。
“你什么时候到的？”她问。
“大概在你到之前二十分钟左右，让我感到挫败的是，你从始至终就没有往我的方向看一眼。”
“那我现在不是把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你的身上了吗？”她放在沙发上的手不着痕迹地往他那边挪了挪，小拇指勾住他的手指。
男人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问她确定吗？
冯煜反手握住她不安分的指尖，大拇指在她的手背上来回摩挲，灯光根本照射不到他们，在这样昏暗的空间里，他们既放肆又隐晦地挑逗对方。
“如果不是我主动过来，你压根就不会想到我吧，每次都是说的比唱的好听。”偏偏他不长记性，总是会下意识选择相信她。
赵姿知很难不怀疑楚逸珂也是被冯煜支开了，毕竟他刚刚一走过来就满脸认真地对周晨阳说有人找。
不远处，光怪陆离的灯光下，男男女女尽情享受着夜晚的暧昧，酒精与音乐让这场生日派对的氛围更加热烈。
赵姿知拿起桌子上黑色的骰盅摇了摇，骰子撞击筒壁清脆的声音淹没在周围的嘈杂声中。
“要不要玩？”她停下摇晃的动作，将骰盅递到男人的眼前：“当然，输了要有惩罚。”
输赢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毕竟输有输的玩法，赢有赢的乐趣。
男人用另只手接过，握住她左手的那只手始终没有松开，若有所思地问她有什么惩罚。
她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什么特别好的点子，干脆要把手抽出来说道：“你不敢，那我只能去找其他……”
他急忙蚨希骸安豢梢浴！�
这个游戏还是她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去酒吧学会的，每个人一个骰盅、五个骰子，轮流喊数，对方可以选择相信或者不相信。
如果相信，就轮到另一个喊数，后者需要比前者喊的数字大；如果不相信，可以打开骰盅查验点数。点数不符则为喊数者输，反之亦然。
骰子为“1”的点数可以代表任何数。
两个演员互相飙演技，就看谁能骗得过谁了。
又一次，赵姿知输了。
她双腿交迭，胳膊撑在大腿上用手托着下巴，静静看着冯煜，等待这次的惩罚。
几杯酒下肚，她浑身都热了起来，脸颊也在发烫，她干脆用装了冰块的杯子贴上自己的脸来降温。
轻轻舒了一口气，视线挪向茶几，鞋尖蹭着男人的脚腕，微微抬起腿用鞋尖撩起裤管，然后探进去来回摩挲着他的小腿。
“…还没想好吗？”她感觉自己好像醉了，有些晕，但是大脑还十分清醒，踢了踢他催促道：“快点，慢吞吞的。”
冯煜盯着她爬满红晕的脸颊，心头微动，很少能看到她喝醉，大多时候她都不会放任自己处于失控的状态。
或许今天是林婉倩的生日，她真的很开心，哪怕是输了也没有多说什么，毫不犹豫地喝下代表惩罚的酒。
“你已经醉了，我们先回去吧。这个游戏以后再玩，好不好？”
但“醉鬼”可不会听，她皱着眉头避开他的拉扯，反而坐得离他远了一点。
“你不陪我玩，我就去找别人……我看看……”
眼前突然变得漆黑，但耳边的喧嚣声没有停止，重节奏的鼓点一声一声敲打在她的心脏上，眨了眨眼睛，睫毛扫过温热的掌心，他的手抖了抖。
他说：“…不许看……”
赵姿知握住他的手腕，一把拉下来，扭头望着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有过太多人了，现在居然还敢限制她去看别人。
啧。
她松开手，手指弯曲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酒劲上来她好像更晕了。
“再玩最后一局。”冯煜妥协，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你如果赢了，我们就回家。”
“好！”
一晚上了，赵姿知还没赢过，不知道是冯煜真的很会演，还是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总而言之，她输到把自己快要灌醉。
男人掀开骰盅瞥了一眼，说了一个数：“五个六。”
她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人是多想让她赢啊，在他紧张的眼神里，她无奈地说道：“开吧。”
一个“1”，两个“4”，一个“5”，一个“6”。
冯煜松了一口气，听到赵姿知说的惩罚内容时，他严重怀疑是自己喝多了，已经开始产生幻听。
“…惩罚就是——你亲亲我。”
虽说他们在角落里，周围还有摆件一定的遮挡，但总归是在公共场所，本来两人这样坐着就已经算很亲密了。
她今天的耐心十分有限，见状立马起身就要走。
他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地去拉她的手，将她圈在自己和沙发靠背之间。酒精的苦涩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开来，恰巧此时切换音乐，灯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他撑起胳膊，哑着嗓音说道：“好了……”
赵姿知还想再逗逗他，却没想到今天晚上第二个“搭讪”的人出现了，她不动声色地将冯煜的脸按在胸前。
男孩儿看着年纪不大，她搜索片刻，确实没能在脑海里找到对应的名字。
好在不需要她先开口，男孩儿就做起了自我介绍，但显然他认错了人。
“林姐，祝您生日快乐！我是……”
她压了压头顶林婉倩给她戴的鸭舌帽，心下了然，想到林婉倩在她耳边说的话，微微勾了勾唇角。
这个行为，明显是误导了男孩儿，他鼓起勇气继续推荐起自己，看着她怀里一动不动的男人，他脸色变了变。
这个男人头发略长，发尾还扎了一个小啾啾，他没有多想，只以为也是哪个和他有着同样目的的人。
他绕过茶几，想要走到“林婉倩”的另一边，没等他开口再说什么，这个男人抬起头捧住“林婉倩”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
“你！”他有些气急败坏，甚至想上手拉开这个没眼力见的男人。
“林婉倩”低着头，鸭舌帽挡住了她大半张脸，她的手扶在男人的脸上，都没有看向站在旁边的他。
反而是这个男人冷着声音问道：“还需要人请你离开吗？”
等人气急败坏地离开，赵姿知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肩膀抖个不停。
冯煜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抱着她出去的时候，还正好碰上两位谈完正事回来的男人。
楚逸珂二话没说跟了上去，边走还边质问：“冯煜，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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