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这两个人……你见过吗。”
陈旧的档案照片,两个男孩子,一个才刚刚二十岁,另一个今年才成年。
没想到会有答复,蓝祖却在此刻开口。
“认识,”蓝祖稍微顿了顿,“左边的,我们以前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砰”地一声,酒杯在地上打碎,蓝祖擦掉了桌上的酒液,“至于右边的男孩,他今天也过来了……您是为了他过来的吗?”
郑言一瞬间反应过来,手里的烟头没能拿稳,那一抹亮光坠落在缸底。
“是,温书郁已经失踪了三个月,据我们猜测,可能已经遇到了不测……目前还没有找到他的尸体。”
“这个孩子。”蓝祖指了指照片右边的洛川,也是孟磊今天带来的朋友。
“他们两个……很特别,”蓝祖回忆起来了往事,“之前温书郁还在附中上学的时候,来这里打过工,这孩子经常过来等他。”
蓝祖停了一下,看着郑言问,“警官,我提供线索的话,不会再问责我收容学生吧?”
“当然不会,”郑言看着酒瓶,反光里是他的倒影,警服露出来了一部分,他按了按露出来的部分。
“你知道的……关于温书郁的所有……都要如实述说……麻烦了。”
父母离异,小的时候住在锦鲤池,和洛川是邻居。从小非常懂事,上学期间一直都是班级第一,高考以高分成绩考入a大物理系。
朋友不多,和洛川形影不离。
跟父母关系不好,上学期间靠奖学金和各种比赛的奖金,空闲时间大部分都在打工做家教。
性格温润内敛,在外的时候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的性子,只有和自己弟弟才愿意多说一点。
“他带那孩子过来的那次我正好在,问是谁,他说是他弟弟……他们两个之间气氛很奇怪。”
蓝祖回忆起来,温书郁的面容竟已模糊不清。
“与其说是邻居家的弟弟,倒更像是只有彼此……温书郁来打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等着,哪里都不去,别人跟他讲话也不搭理。”
“每次都要等好几个小时,直到温书郁工作结束。”
“平常不像是活着,只有和温书郁在一起的时候才有人气儿……有一回温书郁被客人找茬,我第一次见那孩子主动开口说话。”
蓝祖:“如果温书郁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孩子不可能是凶手。”
但是最有可能的嫌疑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
洛川现在装作不认识温书郁,甚至洛川的家人都并不知情,自己的儿子和温书郁的交集。
处处都透出古怪。
只有一条信息非常清晰。
洛川一定知道温书郁在哪里。
包间里很热,孟磊进来之后就把外套脱了,围巾也一并摘了。
他还记着账,这会瞟见洛川安安静静地在角落坐着,忍不住想要逗人玩。
“洛川,要不要来一杯。”孟磊端着酒凑过来了。
洛川悄悄地按住了简修的手,简修喜欢摸他的脸,把他当成路边可以随便摸的小猫咪了。
一杯酒递到了面前,洛川瞅过去,他还没有开口讲话,简修开了口。
“干嘛呢。”简修微抬眼,扫一眼孟磊。
“他喝不了酒。”简修直接打消了孟磊的心思。
“你怎么知道他喝不了……洛川,你尝一尝,当做是我刚刚的赔礼道歉了。”
洛川脑袋稍微歪了歪,盯着酒杯看了一会,他如果想喝的话可以自己拿,而且赔礼道歉为什么要给他敬酒。
他扭开脑袋,慢吞吞地说:“不喝。”
孟磊呵呵,耐着性子说:“你尝尝,这是巧克力味的,和你吃的甜品差不多味道。”
闻言洛川才瞅一眼,很快收回目光,他并没有闻见巧克力味。
“行了,别逗他了。”简修把酒杯放到了一边,“道歉下次直接给买巧克力就行。”
简修淡淡地说:“买最贵的。”
孟磊忍不住脸黑,看着简修护着洛川这样,洛川完全像是躲在母鸡后面的小鸡崽。
“行行行。”
“这里最出名的是大厅后面的水母区……原本这里是海洋馆,后来出意外搬迁了,留下来一批水母标本。”
“洛川要去看看吗?”简修问。
水母。
洛川闻言眨眨眼,随即点点脑袋,他们两个很快脱离了人群,引得许多人都注意到了。
“简修去哪了?”有人随口问了一嘴。
孟磊一看俩人都没了,以前简修还算合群,现在完全被洛川迷住了。
“不知道……他一会就该回来了。”
水母区是清吧,这里靠近吧台的位置,没有震耳欲聋的音响,大厅里放的是舒缓的音乐,灯光偏暖色,巨大的水柱上挂有透明泛着蓝色的水母标本。
“它们的尸体浸泡了福尔马林,会泛出像海水一样的蓝色。”
巨大的水母在水里缓缓地舒展着柔软的肢体,肢体泛着波光粼粼的光,呈半透明,美丽而又绚烂,仿佛还活着在水箱里飘动。
周围只有低低的人声交谈,洛川看着水母移不开眼,在他们身旁圆桌边的一对年轻客人。
一男一女,两人不知道在低声说什么,嗡嗡嗡的,直到两人声音越来越大,他不得不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