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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都市言情 > 为你蓝的那片海 > 为你蓝的那片海 第29节
  陆雅城已经很久没和她联系过了,自从那次和他说清楚之后,他连朋友圈都极少更新。所以这次会打来,方姝还是很意外的。
  “最近还好吗?”陆雅城开口也不能免俗地问了句这个,方姝张了张嘴巴,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打断了,“算了,你和他在一起肯定挺开心的。”
  方姝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陆雅城对她来说都是十分珍惜的朋友,她当然不希望他不开心,只能转移话题:“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还记得咱们高中那个班主任吗?她再婚了,婚礼有邀请你么?”
  方姝想起几天前的确收到过一份请柬,当时是程燃代收的,她太忙都没来得及细看,原来是班主任寄来的。不过程燃也没对她提过……
  那位班主任,现在至少也有五十多了吧?
  方姝微微有些汗颜,“她又要结婚了吗?”
  “说是又遇到了真爱。”陆雅城说完自己也笑了,“不知道人一辈子得有几次真爱。”
  方姝也笑,“你会去参加吧?”
  那会班主任对陆雅城不错,对方姝也非常好,在她眼里似乎没什么优差生的观念,是难得开明的那一类老师。
  陆雅城却反问她:“你呢,你去吗?”
  方姝有片刻迟疑。
  陆雅城那边也静默了许久,随后淡淡一笑,有点愁苦的意思,“你这是,不想见我?”
  “当然不是。”方姝怎么可能就此和陆雅城划清界限,好歹他们也一起厮混了那么多年,革命友谊可不是混假的。但或许是和他说清楚才没多久,总觉得见面会很尴尬。
  “都是些老同学,大家聚一聚,又不是只有我们俩。”陆雅城道,“我一个人去的话,被他们当动物一样围观很不爽。”
  “我去就不会被围观了吗?”方姝不是很懂他的逻辑。
  “你去的话,多一个人被围观,我心里会好受点。”
  好吧,方姝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对了。”陆雅城忽然说,“程燃在你身边吗?”
  方姝回头看了下,程燃还在镜子前自己打领带,似乎根本没留心这边的情况,她对着电话那头说:“嗯,你说。”
  挂断电话之后,方姝有些走神,她看着窗外愣了会儿,直到看见院中已有宾客陆陆续续进来,她才转过身。
  结果险些撞上了程燃的胸口。
  他神色很淡,并不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当然,看起来也不像是开心……方姝觉得他应该不可能听到陆雅城最后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果然他打量片刻,只对她说:“下去吧。”
  程燃来牵她的手,方姝的指尖忍不住瑟缩了下,结果只是这样短暂微妙的瞬间就被程燃立刻捕捉到了。
  他眼神深邃地看了她一会,忽然搂住她的腰,低头用力地吻了下去。
  瞳瞳方才觉得无聊,早就下楼了,这会儿房间里只有程燃和方姝两个人。方姝感觉到程燃的强势,那种极强的占有欲,几乎像是要将她吞噬一样。
  方姝承受着他的侵略,心里忍不住低叹……还是生气了么?
  第三十章
  “这是程燃媳妇儿?长得可真标致,只是什么时候结的婚,怎么都没听说呢?”一整个晚上,方姝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她被冯玉华带着和宾客寒暄打招呼,更多的像是在被人查户口。
  “她是不是在主持那个那个什么节目来着,真人比电视上好看多了,程燃可真有福气。你们是工作场上认识的?”
  “小方,你爸妈都是做什么的啊?”
  方姝的交际手段一般般,这会儿被那些三姑六婆轮番追问,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幸好程燃很快来到她身边,对那些人道:“她是我同学,我们后来才再遇上,怕她被人追跑了,所以领证领的急。婚礼稍后会补上。”
  方姝抬头看向他,他眼角含笑眉目温润,可嘴角微微紧绷,看得出来……还在生她的气。
  可即使这样,还是看不得她窘迫,特意出来给她解围……方姝握了握手里的酒杯,心里竟有些懊恼。
  “原来是这样,小两口感情真好。”听程燃这样一讲,众人都心领神会。
  程燃在这方面向来高傲的很,大学那几年更是从不与异性来往,甚至有人一度怀疑过他的性取向。有亲朋给他介绍对象,他连见都不见,却对面前这位情有独钟——
  大家看方姝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深意,也不再打扰两个热恋小年轻,各自散开了。
  方姝总算能轻松一点,转头却见程燃已经侧身离开,忙抬脚跟在他身后。
  跟了一段,见他仍旧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方姝咬了咬嘴唇,从桌上拿了点吃的递到他面前:“你要不要尝尝这个?”
  见他盯着碟子里的甜点微蹙眉头,方姝马上解释说:“这不是我做的,没那么难吃。”
  “……”程燃终于看向她,表情复杂难辨,像是憋着气无处可发,又十分无奈。
  方姝拿准了他对自己没办法,踌躇着伸手拉了拉他西服的袖口,“我们和解好不好?”
  一个小时之前,他们在那间客房里发生了争吵。其实开始的时候气氛很好,程燃吻到最后明显地难以自持,抱起方姝直接将她放在了书桌上。
  方姝以为他想继续,他的手从她腰侧一路下滑,慢慢将她的腿分开,结果他却抵着她额头踹息着问:“陆雅城和你说了什么?”
  方姝还未开口,程燃便提醒她道:“我不喜欢你和他有秘密,所以不要瞒我。”
  其实方姝和程燃认识的时间已经足够久,将近十二年的时间,他们很小就成为同桌,朝夕相对,所以方姝一直都自信是非常了解程燃的。或许是披了一层暗恋的外衣,看他便带了些滤镜效果,在方姝眼里,程燃从来都是完美无瑕的人设。
  当陆雅城告诉她,程燃对秦可歆做的那些事之后,她产生了一丝惊愕和震慑。而且陆雅城还暗示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程燃才会那么心狠手辣地对付一个人。
  没错,他用的词很严重,就是“心狠手辣。”
  这和方姝认识的程燃完全不一样,但那种疑虑也仅仅只是一刹那而已。
  方姝很快就将那些疑问都甩到了脑后。她相信程燃,程燃从没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甚至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直保护着她。
  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总有他的考量和原因。
  可程燃显然误解了她的沉默,反问她道:“是不是他告诉你什么,你都觉得不需要问我?”
  方姝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理解自己,但又觉得奇怪,“你为什么立刻就猜到他对我说了秦可歆的事,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程燃的样子很明显是来气了,但他隐忍着依旧什么都不说。后来两人就莫名其妙就开始了谁也不理谁的架势。
  知道恋爱的人会因为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争吵,只是方姝没想到她和程燃的冷战来的那样快——
  后来两人一直没什么机会说上话,方姝陪着冯玉华在应酬,偶尔见程燃也在和人聊天,但神色倦怠,似乎兴致不大的样子。
  方姝知道他在不高兴,他一向不喜欢陆雅城。
  本以为按他从前那个性子,恐怕又要别扭一阵,谁知看到她被人围着问的哑口无言时,他还是第一时间出现了。
  他原来也在一直注意她。
  ……
  思绪回笼,方姝发现程燃还在垂眸盯着她,也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吃个东西需要考虑这么久么?
  方姝举着那个碟子的手都有些酸了,见他仍是不为所动,悻悻地将手收了回去。谁知收到一半,手腕就被他用力握住了。
  他默了默,像是妥协似的叹了口气:“跟我来。”
  于是两人提前退场,之前该打招呼的也都打过招呼,所以这会儿没什么人注意到。
  方姝不知道程燃要带自己去哪,但还是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被他一路带出了老宅。他竟然还开了车,直到车子驶向一个小区,她才慢慢睁大眼。
  “为什么忽然来我家?”这是方姝小时候住的地方,后来方柔心和方亮相继出事后,她一个人住了段时间,再后来工作就离开了。
  不是不恋旧,只是物是人已非,生活里不能总是心酸和回忆。
  方姝以为程燃要带她回之前的家,结果到了那一楼,程燃拿出钥匙之后,开的却是隔壁的门。
  方姝:“?!”
  程燃无视她脸上的震惊,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方姝看到屋子里的摆设,基本该有的家具都有,这看起来分明是个“家”的样子。
  这,难道是程燃的“家”?方姝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程燃,他也在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你妈妈走了以后,这里就被我租下来了。”
  方姝:“……”
  程燃走过来复又牵起她的手,一个字一个字郑重地说:“方姝,我爱你。可是你应该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想过程燃会对自己表白,但方姝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而且……会是这样的话语。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他也偷偷喜欢了自己很久?
  方姝怔怔地看着他,耳边都是程燃醇厚清俊的男声,“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好,对于这段感情,我其实也退缩过。我一直误以为你妈妈和我爸,有不正当关系。”
  方姝瞠大了眼,她今晚受的惊吓实在太多,脑袋已经完全转不过弯来,“你说什么?”
  “我见过很多次他们私下碰面。”程燃对她坦白,“我一直误会了很多年,直到最近,我才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方姝脑海中有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像是拼图一样,即使不够完整,但已经有了个模模糊糊的认知。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都不自觉微微地发颤,“你指的是——”
  “对,我终于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了。”程燃说着,深深吸了口气,“他是个很糟糕的人,本来这件事我打算一直瞒着你,可是与其你从别人口中再听说,让我们互相猜忌,不如我坦白告诉你。”
  方姝屏息望着他,生怕自己呼吸太重就带来什么不可承受的局面,但事实是,她一直都没有期待过那个所谓的“父亲”啊。
  一定是很难启齿的话,不然程燃不至于犹豫了那么久都不告诉她……
  程燃握紧她的手,果然说的十分艰难,“方姝,他就是秦可歆的父亲秦思铭,他现在得了很严重的病,需要——”
  方姝原本刚刚提起的一颗心,陡然就被扔进了谷底,她慢半拍地笑了下,“需要我帮他吗?”
  程燃艰难地点点头。
  方姝觉得太可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有生之年她终于得以知道生她的那个人是谁,她的父亲是谁,却是在他……需要她救命的时候?
  可是她笑不出来,甚至觉得鼻头有些微微地发酸。
  “如果他没生病,是不是就不打算认我了?”有时候人的感情真是很奇怪,方姝明明对那个人没什么感觉,但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胸口有个地方还是隐隐地有些痛。
  程燃没有回答她,但显然是默认了。
  方姝捏紧了指尖,那力道恨不能将指甲攥紧掌心的嫩肉,那样身体里的愤怒会不会就少一点?
  程燃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脊背,宽厚的胸膛像是要变作最坚实的壁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