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铭渊抱住她,制止了她不□□分的动作:“老实一点。”
时思靠在他怀里,忍不住笑起来。
当时她和同事赶往郊外的工厂,因为头天晚上下过雪,当时的路况并不算好,而当前面两辆车相撞之后,其中被撞开的一辆车就直直地横在了他们的车前。于是,即使她的同事开得再谨慎小心,刹车再及时,也仍是不得不做了被殃及的池鱼。
好在两人都只是小伤,用苏澜在微信里安慰她的说法——几十个小时之后,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时思也十分庆幸伤势的轻微,但几天来,傅铭渊都一直心事重重,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心情远不如她这般轻松。
她自然感受得到他内心的担忧惶恐,所以一直极力安抚,并不想再让他多担心一分。而与此同时,傅铭渊的无微不至和几乎有求必应的照顾,不免让时思觉得,之前那些渐生的芥蒂,都因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小事故被尽数抹灭掉了。
看着身边傅铭渊精致的侧脸,时思一颗心都倍感甜蜜温馨起来。
车很快到达樱园,时思极力阻止了傅铭渊想抱她上楼的“小题大做”,挽着他的手臂轻笑道:“我真的已经没事了……”
傅铭渊并没有坚持。时思又忍不住伸展了一下手臂,随后看向傅铭渊:“你真的在齐晋那里帮我请了整整一个月的假吗?”
她抬头按了按前额上仍贴着的小块纱布,不等傅铭渊回答,已经自言自语起来:“可我觉得我就算现在去上班都没有问题……”
头已经不疼了,连最严重的一处擦伤也都已经结了痂,这也只不过才用了几天的时间而已。一个月的长假,不也实在太久了一点吗?
身后秦川启动车子的动作顿了顿,他看着两人比肩而立的身影,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开车离开。
“工厂那边的事齐晋已经解决了,你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身体。”傅铭渊握着她的手走进电梯,低头在她额间轻吻一记,“就当是为了我,嗯?”
想起他这几天的压抑疲惫,时思终是不忍再拒绝,于是偎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
傅铭渊看着怀里的时思,眸光暗沉。
工作的事她终究会知道,无非早晚。他只希望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即使不能让她毫无异议的接受,也至少能让自己有多一点的时间来说服她。
*
第二天,时思在傅铭渊怀里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但傅铭渊却鲜见的仍在熟睡之中——医院里这几日,他从不曾睡过一个好觉,早已疲惫不堪,而似乎只有回到家里,只有将她拥在怀中,他才能睡得踏实安稳。
时思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想到他先前苍白疲惫的模样,心里不禁一片酸涩。
她蹑手蹑脚的起床,在洗手间洗漱的时候,原本想把额头上有些碍事的纱布揭下来,可当她看清镜子里暗红的结痂之后,想到傅铭渊,终是又用新纱布把伤处贴得更严了些。
煮好粥之后,时思又小心翼翼的躺回了傅铭渊身边。彼时他仍未醒转,可身体却仿佛有意识一般,自动自发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空气里渐渐泛起清粥特有的香气,时思紧贴在傅铭渊怀里,耳边是他清晰有力的心跳,一声一声,让她觉得踏实又幸福。
就在这时候,傅铭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时思一惊,在他清醒之前,连忙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见来电人是秦川,于是迅速接了起来。
“秦川?他还在休息,有急事吗?”
她把声音压得极低,秦川那边片刻的迟疑之后,莫名的也压低了些声音:“是的时小姐,远达集团的许总下午要过来谈合作,因为是之前已经预约好的,所以不太方便推迟。”
“我知道了,我这就叫他。”
时思答应着挂断了电话,而下一秒,身后有细碎的响动声,她还来不及回头,就已经被傅铭渊压在了身下。
“醒了就快起来。”时思笑着想转身推他,“秦川来了电话,说下午你有重要的合作要谈。”
“还早得很……”傅铭渊低声说着,温热的呼吸拂在她光|裸的背上,一面说着,手一面向下探去,在时思细碎的呻|吟声中,他挺身闯入,又因着她低低的哭叫声,动作越发放肆起来。
时思自浅眠中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傅铭渊已经收拾停当准备出门了。她拥被坐起身来,和傅铭渊吻别。傅铭渊声音温柔低沉:“我很快就回来。”
“好。”
*
时思一个人喝完粥,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晒太阳。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隔窗进来,洒在她身上,让她难免又生出了几分睡意。
由于之前已经睡了太久,于是时思努力想要排遣睡意,她站起身来,想要收拾工作台上的设计稿,却突然发现几张三视图里,夹着的两张同事的手稿。
当时小米手头任务极重,于是她帮忙为其做了几张三视图,可如今无意间把人家的手稿夹在里面一起拿回了家,想到同事找不到手稿时的慌张焦虑,时思忍不住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于是当即就卷起手稿放进图纸桶,穿戴整齐匆匆出了门。
时思到达el的时候,正是午餐时间。设计部的几个人正准备去餐厅,等电梯的时候见到时思出来,面上已经俱是错愕:“时思?”
他们的面面相觑和彼此间大有深意的眼神交换太过明显,明显到时思已经没办法把那些目光仅当成是自己突然出现的惊讶。
时思有些不解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几人的眼神相互推拒,直到最后,也并没有一个人回答。
时思唇角的笑意微敛,还要问什么,她包里的手机铃声已经响了起来。
接通之后,傅铭渊低沉的声音已经从听筒里传过来,语意温柔:“吃过午饭了么?”
时思笑着应了一声:“嗯,吃过了。”
办公室里有人出来晚了,看清时思的身影之后,并未注意到她侧身打电话的举动,隔了老远就挥着手打招呼:“时思,你怎么来了?”
电话那头傅铭渊的声音似乎顷刻间就有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变化:“你在哪儿?”
“el啊,我来给同事送东西。”
傅铭渊的声音依旧温柔,可时思却莫名觉得,其中仿佛有着满满的无法再压抑的急促和焦躁:“乖,你先回来。”
几乎与此同时,先前打招呼的同事已经到了近前:“是过来收拾东……”
只是对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其他同事暗暗的眼神和动作制止了,他这才后知后觉的记起:齐总的助理专门来嘱咐过,时思辞职的事,至少在一个月内要瞒着两个人,一个是出差在外的苏澜,另一个就是时思本人。
他在办公室画久了图,脑子几乎木了,突然看见时思,该说的不该说的,一不留神就都说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