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澜推荐的那家餐厅,和时思住的酒店只隔了一条街。两人步行过去,吃完晚餐再出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时思拉着傅铭渊的手走在街上,听着脚下踩过积雪发出细碎的声响,心情却格外平静。
“小时候每到下雪天,我都要拉着爸爸下楼陪我堆雪人,那时候特别任性,妈妈连催几次回家吃饭,我都不肯听。”时思想到那时候的情景,忍不住看向身边的傅铭渊,“不过你们男孩子估计不喜欢,是不是更热衷打雪仗?”
也不对,那时候的傅铭渊,估计已经像偶像剧里演的一样,穿精致的小西装,打着领结,和父母一起出席上流社会的各种宴会,而不是像她,裹得像个小粽子一样在雪地里疯跑,直到妈妈耐心告罄,揪着衣领带回家。
时思猜想着两个人小时候截然不同的生活,忍不住兀自笑起来。
傅铭渊握住时思微凉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声音里没有丝毫异样:“冷不冷?”
“不冷。”
时思下意识的说完之后才发现,虽然自己之前也不过是闲聊,但这也是傅铭渊第一次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她想起上次见到傅铭凯时的情形,很快就对此时傅铭渊的沉默有了初步的答案。她暗暗责怪自己的大意,握紧了他的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
“来得路上本来已经和纪城说好了,一起去尝尝苏澜推荐的餐厅,结果我忙着约会,就这么放了他的鸽子,回去之后他和苏澜肯定又要说我重色轻友的。”
记忆里时思那两个同事的脸已经有些模糊,傅铭渊面色如常:“和他们关系很好?”
“嗯。”时思点了点头,“苏澜是个特别热情开朗的女孩子,纪城虽然话不多,但人也很好,他们都很照顾我。苏澜经常说,以后我们三个,就是撑起el的铁三角、顶梁柱。”
想到当时苏澜说这句话时略显浮夸的姿态,时思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傅铭渊的吻在她笑起来的同时突然落下,她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沉浸在了他姿态强势的拥吻中。唇瓣被他轻轻的噬咬,用力的辗转吮吸,时思觉得自己脑海中已然一片空白,除了伸出双手攀附着他,几乎无法可想。
厚厚的积雪被街灯染成了一片昏黄,甜蜜拥吻的两个人,身影被街灯拉长,倒映在雪地上,交织成无比亲密的姿态。
分开的时候,时思忍不住抬手捂住胸口,觉得即使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傅铭渊接吻,但心跳依旧剧烈的像要跳出来。
傅铭渊看着她殷红的唇瓣,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原本心底隐隐的烦躁终于一扫而空。在时思有些嗔怪的注视下,他笑意低沉:“时小姐,我喜欢你现在专注的眼神。”
时思故意瞪了他一眼,脸上再次一阵发烧。
然而到了夜里,时思却真的发起高烧来。
时思自睡梦中醒来,发现即使自己裹紧了被子,仍是有莫名的寒意袭来。她喉咙肿痛得厉害,试图坐起来喝水,却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半分力气,甚至连骨头都一阵阵发疼。
她昏昏沉沉的摸过床头的手机,通话记录里,傅铭渊的名字也已经有些模糊,接通之后,听到听筒里明显带了几分睡意的熟悉声音,她莫名有些想哭。
不知道是深夜生病的人无法坚强,还是因为他的疼惜宠溺,让自己变得格外脆弱。
时思陷入昏睡之前,模模糊糊的想着。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时思隐约听到脚步声,说话声,有温热的水喂进自己口中,额间的一阵阵冰凉,和有人动作轻柔的为自己擦拭身体的清晰触感。
时思只看清身边有些模糊的身影,就已经闭上双眼,再次沉沉睡去。
时思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身边空无一人。窗外的阳光斜斜映进来,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发现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而她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烧似乎已经退了,身体也轻松了许多。
眼前宽敞明亮的卧室,是简约到近乎单调的黑白色调,典型的傅铭渊风格。时思忍不住笑了笑,起身下床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是一件陌生的白色睡衣,她隐约想起半睡半醒间有人给自己擦拭身体,脸蓦地通红。
如果是傅铭渊……
她有些慌乱的拍了拍脸,强行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时思赤脚踩在乳白色的羊绒地毯上,打开房门穿过走廊,发现偌大的客厅里也依旧空无一人,她正要出声喊傅铭渊,就已经发现不远处的半开放式厨房里,傅铭渊拿了本菜谱,一面看,一面拿长柄汤匙轻轻搅动着火上的粥,动作优雅,目光专注。
时思眼眶微热,还未及上前,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傅铭渊放下菜谱转身拿起手机,并未看见身后的时思。
“我并不想听这些毫无用处的废话。”
傅铭渊冰冷的语调里,听不出以往任何一丝温柔的意味,时思的脚步一顿,突然不知该不该继续向前。
“她只需要安稳坐在办公室里画画设计图,而不是在大雪天跑去郊外工厂给你做几只戒指。”
“那些工作谁都能做,但她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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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清粥的香气一点一点飘散开来,傅铭渊站在流理台前,周身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阳光里,时思看着眼前的一切,明明是再温暖不过的景象,但心里却有一丝异样的沉郁,抑制不住的悄悄冒了头。
傅铭渊挂断电话之后,很快便发现了身后的时思。
彼时她穿了件及膝的白色睡裙,大概是因为刚起床的缘故,赤脚踩在地毯上,眼神里还透着几分茫然,头发也有些微的凌乱。因为高烧昏睡了许久,所以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也显得更加苍白。
傅铭渊眼中的寒意在瞬间消融,微微笑着,朝她伸出手:“怎么不过来?”
时思迟疑片刻,仍是走向他。
“好些了么?”傅铭渊把她抱进怀里,对于她刚刚眼中明显的迟疑恍若未觉,“是我想的不够周到,没注意到你着了凉。”
昨夜时思昏睡不醒,直到吃完退烧药开始发汗之后,情况才终于稳定了些。他在床边守了一夜,早上路况不过稍稍好转,便第一时间带着已经退烧的时思回了市区。
他的理智足以让他看淡一场风寒,可看着自己怀里昏睡的时思,却终究无法忽视心底无法言说的担忧心疼。
他的气息依旧是温暖的,安定的。时思抱着他,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她抬起头来看他,眼中一片澄明:“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