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温老告知,广平府的几支猎妖团也会参加争夺战。原因当然是那些奖励,况八百里‘沄湮泽’的另一边接壤广平府。争夺战,是年轻一辈之间的比拼,老一辈是不能出手的。而,域皇就不同了,她不是通南府与广平府的修士。
拍了拍心脏,丁岳平复心绪。第一次近距离的与妖皇接触,难免有些胆颤。这里可不是西宁府,自己背后有柳无涯。看来,当初让老鬼叔锦上添花是完全正确的决定。总之,丁岳对黑水域皇的印象不错。
回转南屏城,刚至木府后门,远远便看见木青藜聚集青旗队员。立刻,疾步赶到近前。不想,木青藜一见丁岳,就是一拳击胸。满脸的关切,喊道:“你小子去哪里了?担心死我了。”接着不待丁岳回话,开始了絮叨:“昨夜喝的太多了,清晨口渴起来,听木华说不见你,吓死我了。兄弟,哥哥年纪大了。现在的你可是我们的宝贝呀,千万不能出事呀。”看着木青藜掐着额头,唠叨没完。黎青及青旗队员皆是捂嘴轻笑。
丁岳弄清事情的原委,心中异常感动。但,还是开玩笑的说道:“我以为你这大清早的聚集人马,是要扫平‘沙鼠’猎妖团呢。”“我倒是想,可与其交手几次,皆是平分秋色。他故意隐藏实力,我也未用阵法。”
闻言,丁岳立即说道:“可否讲一讲你们交手的情况。”“当然可以。走,里面谈。”挥手带青旗队回转木府,黎青见队员们一见看到丁岳平安回来,都面露高兴,心叹:这比自己要小一二岁的少年,身上不经意间会流露出使人信服的气势,使人愿意跟随其左右。
回到后院一处宽敞房屋,大家席地围坐。木青藜将与沙桐比试的经过详细地进给丁岳听,黎青与其他队员补充。听完,丁岳只是默默点点头。而后,抬目望着木青藜,道:“我想见一见凤舞及其她的团员。”“我也有此意。”木青藜边说,眼神却瞅向黎青,言道:“还是让青儿带你去吧。”“为什么?”丁岳不解。转头环视众人,见大多数队员同自己一样搞不明白因由,只有木华与王党捂嘴憋笑。
“青儿,还不快带丁兄弟去找凤舞。”木青藜催促依然坐着不动的黎青,目光竟有丝哀求。黎青一绾额前的垂落的发丝,站起身姿。摆手,对丁岳道:“跟我来。”丁岳摸了摸头脑,只好跟在黎青身后朝门外走去。
等两人步入大街,不待丁岳问,黎青道:“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之间难道有过节。”“对,差一差便是一辈子的过节。”这话,更使得丁岳摸不着头脑了。“哎呀,黎青大姐,具体怎么回事?”被丁岳唤作大姐,使黎青掩嘴‘咯咯’一阵甜笑。笑毕,才道:“他们定过‘娃娃亲’。”“订过!是不是后来因为什么原因解除了?”“三年前,解除的。原因吗,等你见到凤舞便知。”
‘凤舞’猎妖团的驻地在城主府的后街,行人稀少,地址僻静。一进石板铺成的小街,丁岳便看到一面大旗,旗面上飞针走线绘制着一头引颈长鸣,振翅欲飞的凤凰,活灵活现。行至大门前,一左一右分立两名十一二岁的孩童。观其气息竟皆是脱凡期的修为,此等情景使得丁岳惊诧不已。
门前的护卫自是认得黎青,笑谈几句。丁岳随她走进前院,待离去一段距离。黎青小声对丁岳道:“门前的那几名看上去是孩童的门卫,其实都已过‘而立’之年了。”“哦”丁岳闻听此言,瞪大双眼,神色更加惊异。耳畔又传来黎青的低语:“他们天生便是侏儒,或遭父母遗弃或被有心的恶人拐卖。从小服食一些奇特的药物使其外貌不老,被人驱使。几年前,凤舞好心救了一个这样的人,从而引出‘黑羽’的一处秘密据点。”
“我知道这回事。”丁岳在温家堡听小婉说起过。“后来,他们就一直跟随凤舞身侧。”“嗯。”黎青点头。“在后来的日子里,几次挺身而出护卫凤舞躲避‘黑羽’的暗杀。”“如此看来,凤舞小姐倒是一位心地良善的姑娘。”丁岳感叹道。“面冷心热,只是太过强势。”黎青语气间也有着那么一丝感慨。
两人边走边聊,穿堂过屋,直奔侧院练武场。步入场边,随着黎青的手指,一望。视觉内出现一位身裹铠甲,劲装,三千青丝被一片红巾束系飘扬飞舞。面目乍一看,似是男孩。若不是铠甲贴身,显现出玲珑凹凸的身材,丁岳第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名男子。再看,眼前面孔酷似男孩般的女子,英姿飒爽挺立广场中央。
双手十指结捏法决,置于胸前。遥控半空中两件法器,丁岳定睛见一件顶部布满尖刺的硕长巨大的狼牙棒旋转飞舞,霸气凌空,极具视觉冲击。再仔细望另一件法器竟是一枚约长十寸的银针,似水蛇般扭曲穿梭。一强一弱,一刚一柔。配合完美,如鱼得水。“观此场景,这名凤舞的酷男女子在法器的控制能力以至如火纯青的地步。”丁岳不由在心中赞叹。
片刻后,凤舞一收法决,狼牙棒急速缩小被纳入储物袋,而银针闪晃间插入凤舞的发髻。“啪啪”黎青鼓掌,蹦跳着奔至凤舞近前,称赞道:“风姐姐,几日不见道法竟有增进不少啊。”“就你嘴甜,小丫头。”凤舞一捏黎青光洁泛红的脸蛋,有丝溺爱。黎青伸手臂揽抱住凤舞的腰肢,头倚在她的肩颈间。若凤舞换一身男装,在别人看来他们就似一对小情人,郎俊女娇,情谊浓浓。
转目,凤舞看到丁岳,拥着黎青走至近前。上下打量几眼,启朱唇。道:“你就是丁岳?一拳暴毙牛柏的那位。”“凤舞小姐既然知道又何必问呢。”闻言,凤舞柳眉一竖。冷喝道:“我在问你。”然后,又对黎青问道:“木青藜那个软蛋从那个旮旯找来的货色。”黎青仰望天空,装作没听见,嘴角却暗含笑意。丁岳见状,眼珠一转,道:“请问凤舞小姐怎知青藜兄是个软蛋?莫非你们从小竟光着屁股就在一起玩耍。”
“你。”凤舞突然面目一换,和善一笑,道:“你这家伙,果然比那个家伙胆大,够个汉子。”顿了一下,又接言道:“一拳,够气势。哈哈,想来沙桐那个家伙正在咬牙切齿,暴跳如雷呢。痛快,我早想干掉牛柏那个色鬼,本想这次争夺战便是机会,不想被你击杀了。”说着,凤舞走近丁岳,一把搂住他的肩头。如此行径,使得丁岳一愣。
傻愣原地的丁岳耳边钻入凤舞的问言:“小兄弟,会不会饮酒?”“当然能饮,这二日皆是大醉。”一旁的黎青插言。“如此甚好,来啊,上酒。”一声吩咐,两坛已摆在两人的脚下。脚尖一挑,凤舞将酒坛托在手中。丁岳见此,心头苦笑。弯腰抓起一坛,拍去封盖,仰脖倒入嘴中。
见状,凤舞高声叫好。“兄弟够豪情。”紧接着一样仰头痛饮。片刻后,两人一同摔碎酒坛。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豪气干云。只是可惜凤舞生是女儿身。“痛快,为知己舞一曲。”言毕,翻手,一柄普通的钢剑握于掌,飘身,剑摆龙蛇。
红衣飘飘羽化仙,剑光纷飞映漫天。疑似长虹贯日月,英姿飒爽凤舞天。
一曲散,飞舞尽,欢收剑。丁镇与黎青情不自禁鼓掌喝彩。“轰隆隆”天际一阵雷声,片刻间细雨飘落,丁岳少年心性升起,纵身躯跳至场地中间。双臂晃动,将当初在包子铺秦叔所授的‘八臂猿拳’练上一遍。只见臂影晃目,雨丝难沾其身。
练完收式,飘身来至屋檐下。见凤舞伸出芊芊大指,凤目含彩。黎青在一旁欢笑雀跃,惊叹道:“想不到丁小弟竟身怀如此犀利拳术!”“一种普通的武技罢了。那有凤舞的剑术美幻多姿,如凤舞九天。”“废话少说,等争夺战结束,定要学习你的拳术。”说完,凤舞一扶额头,身子一歪,靠在丁岳的肩头,道:“有些眩晕,借你的肩膀一用,小眯一会儿。”
“女子,如此行径在他人看来就是一神经病,且不知于我看来却是神奇。”丁岳自言,而一边的黎青闻言,竟十分赞同的点点因二人刚才精彩的表演而现蓬松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