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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鱼泣不成声。
她的生活虽然一直不好,可却平平安安的,没遇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然而今天这事是真的吓到她了。
“为……为什么啊……”邓小鱼哭着说,“他们……他们怎么这么坏……”
“没事了没事了。”白倾心被邓小鱼哭得心乱,可还是安慰她,“没事的,有些人就是这样,警察来了,警察会处理的。”
“可是……”邓小鱼又说,“他们还想打你。”
一想到刚才白倾心的险境,邓小鱼就担心得不行。要是东方有炮和宁则没有及时赶到……
“怕什么?”白倾心笑着安慰道,“你忘了东方有炮的爷爷啦!他可是教过我们的!”
东方有炮的爷爷是个军人,退伍以后闲着没事在家待着。某一天脑子一抽,把木棉街的小孩都集中到了一起,说是要教他们拳脚功夫。于是,几个小屁孩,便跟在他身后乱七八糟的学。
当中也有白倾心和邓小鱼。
邓小鱼学得不好,畏手畏脚。可白倾心和东方有炮打架打习惯了,力气大得很。虽然那时还小,学不到多少东西,可基本的一些招式还是会的。
所以刚刚白倾心才能一脚把王花踹翻在地。
但是再来一个,她也招架不住了,毕竟只是三脚猫功夫,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咚咚咚,敲门声。
小乐把门打开。
看到是宁则,小乐扭头,叫到:“倾心姐。”
转身,白倾心看到宁则站在门外,忽地有些想哭。
邓小鱼说得对,还好他们来得及时。
“进来吧。”白倾心虽然内心波动,可脸上依旧十分淡定,“一大早的。你们怎么来了?”
既不是周末,也不是国定假,医院那么忙,他们应该在上班才对。
“昨天的案子不是赢了吗?”宁则走进来,“大炮说要庆祝,所以他请了假。而我是因为昨天连续做了两台大手术,今天院长特意批示休息一天。”
“嗯。”白倾心想了想,又说,“谢谢。”
谢谢,其实宁则不愿意这个词从白倾心嘴里说出来。可他又没有任何理由不接受这句谢谢。
“他们……他们……”邓小鱼止住了哭声,可还是在抽泣,“他们还会再来吗?”
会不会再来,不知道,可闹了这么一出以后,也该消停了吧?
“没事的。”白倾心拍拍邓小鱼的背,“说我下去给你打杯水。”
“不用了。”邓小鱼拽住白倾心的手臂。
旁边的宁则暗自叹了一口气。邓小鱼似乎从未变过,软弱又可怜。
“好了。”宁则说,“别忙着哭,大炮已经跟着警察去了派出所,我们也赶紧过去吧。”
☆、015 搬离
清洗车在洒水,滋啦啦的冲刷。
经过一早上的冲洗,恶臭难闻的气味已经不见了。可店要再开起来,得等一段时间。
白倾心和东方有炮以及宁则去了派出所,吴家人仍旧很嚣张,民警几次警告才安分下来。而最后的调解结果是大家就此别过,谁也不赔偿谁,江湖不见!
这个结果不好不坏,毕竟白倾心踢了王花一脚,疼得她龇牙咧嘴。所以清洗店面的钱白倾心自己出,王花医院检查的费用她自己付,两不相欠。
虽然事情过去了,可邓小鱼一出门隔壁店铺的人就对着她指指点点,把这事当做一个笑话到处传扬,弄得她十分不舒服,所以之后一直没有离开阁楼。
白倾心三人从派出所回来的时候,邓小鱼已经不哭了,可是两眼红肿,可怜巴巴。
“小丑鱼你真的哭成了一条丑鱼。”东方有炮两手插着口袋,斜着坐在桌子上,“这么点小场面有什么难过的。”
□□裸的报复,比起暴力邓小鱼更难过的蛋糕店,这么一闹,以后的生意怎么啊?
“你们吃了吗?”宁则似乎没把这事当成一回事,“我和大炮过来本是要吃饭的,到现在都没饭吃。”
这么一说,东方有炮顿时觉得肚子空落落的:“对啊,早上买的包子,其中一个还用来砸人了。”
也好,再不过上正常生活,邓小鱼不知得伤春悲秋到什么时候去。所以白倾心同意:“家里没菜了,我去买。”
宁则:“我跟你一起。”
“好。”白倾心还没同意,东方有炮便抢答,“带点啤酒回来,热得很。”
白倾心拿过旁边的包包,出门。
门口的污秽之物已经被洗干净了,阳光露出来,把水渍晒干,一切都变得和平常别无二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或许很久以后,隔壁看八卦的人会忘了这事,或许时间过去,一切都会了无痕迹。可是白倾心自己,自己不会忘记。
这是第一次,她的三观被狠狠的扭了一下。
在法庭上的舌尖混战不可怕,据理力争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和野蛮。他们认定的理便是理,他们认为不公就是不公。说到底,只是为了一己私欲。
因为利益,他们可以无耻可以下贱。
“你没事吧?”宁则跟了上来。
白倾心这一天都很淡定,既然在派出所调解的时候也未表现出慌张。她和邓小鱼不同,她似乎从来不会哭哭啼啼。
“还好。”白倾心叹了一口气,“只是觉得我们国家的素质教育任重而道远。”
“小场面,”宁则笑,“大炮说得没错,这只是小场面。你从木棉街出来了,从大学校园里出来了,现在要面对的是这个社会,以及社会各界形形□□的人。你还会遇到比吴大海一家更无耻的人。”
“你……”白倾心看向宁则,忽然就笑了,“我说你就不能安慰安慰我么,非要说这么现实的话。”
“你又不是小鱼。”宁则笑,“安慰的话不用多说,你自己就能明白。”
这么两句话下来,白倾心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小超市不新不旧,不远不近,两人走了一会儿便到了。或许是生意不够好,里面顾客寥寥无几,就连收银员都要昏昏欲睡。白倾心走进去,问宁则:“想吃什么?”可说完这句话,她自己又笑了,“想吃什么就说,反正我不会做。”
做饭一般是邓小鱼在坐,白倾心做出来的能吃,但不一定好吃。
“那你想吃什么?”宁则反问,“我会做。”
“……”白倾心十分惊讶,“你会做菜?”
宁则笑了:“当然。”
宁则十一岁去了美国,在那里待了很多年。大概是吃惯了中餐,到美国以后各种不适应。一开始是老妈想方设法的做中餐,可时间长了宁则也开始自己做,毕竟在美国,自己动手是主流。
“你……”白倾心看不出来原来宁则在美国读的书,而且也很不解,“你什么时候回的国?”
“两年前。”宁则说,“我妈想回国,我也想回国。而且……”宁则顿了顿,又说,“我爸也刑满释放了。”
刑满释放?
白倾心一愣,这个词有些猝不及防。这种事宁则大可不必对她说的。
“这样啊?”白倾心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这个话题,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不去深挖他的背景,“那你要给我们做什么菜?”
走到生鲜蔬菜面前,宁则说:“做个排骨吧。”
白倾心点点头,两人挑了一盒排骨,又去挑选蔬菜。
蔬菜种类很多,而且大多很新鲜。白倾心每次买菜,都是看着还行就装进袋子里。可邓小鱼不同,她总要精挑细选很久,直到选得满意了,才会离开。
想起邓小鱼,白倾心又叹了一口气。
或许是童年经历,所以邓小鱼的胆子一直很小,每次受到惊吓都能神经衰弱好几天。白倾心十分担心,如果再来这么一次……
“怎么了?”宁则看到白倾心拿着个西红柿在发呆,问道。
白倾心回过神来,看到宁则表情温和,方才的胡思乱想竟然不见了踪影。不过顿了顿,她又说:“我想搬家。”
轮到宁则意外了:“什么意思?”
白倾心不可能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放弃自己的职业,她不仅还要做律师,还要做好一个律师。然而,宁则说得对,这个世界的人形形□□,像吴大海一家这么无赖的人还会有。
报复白倾心一人也就算了,她害怕邓小鱼也会被伤害。
然而她也知道,邓小鱼是不同意她搬出去的。
“搬出去是对的。”宁则说,“你不可能永远在她身边。”
宁则的立场,非常赞同他们两人分开住。这是理智的想法,同时也带了私心。
“再说吧。”白倾心叹了一口气,“去结账。”
从小卖部出来时整个城市正陷在黄昏里,火烧云像一副画卷在天边打开。白倾心忽然觉得有些迷茫,不知道如何抉择。
她和邓小鱼是否就此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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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小鱼状态不好,在阁楼休息,东方有炮闲着没事蹲角落里玩游戏,跟个大傻子似乎,白倾心偶尔叫他他还闲事儿多。只有宁则,说好了要做菜,便把菜都拿到厨房去了。
白倾心负责洗菜。
宁则把火打上,在锅里倒了些油。油滚烫之后,吩咐白倾心:“小助理,把切好的蒜和辣椒拿过来。”
白倾心按照吩咐端过去,一下锅,香气扑鼻。
“你还真会做啊?”白倾心说,“我还以为你蒙我呢!”
宁则:“开玩笑,哥是那种人么?”
“嘚瑟吧你。”白倾心又说,“我去洗香菜。”
虽然开了抽油烟机,可香气还是迷漫了整个厨房。这让白倾心暂时丢掉了烦恼,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而且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尝尝味道了。
说实话,今天因为王花这事折腾了那么久,她也乏力了,乏力的时候正好闻到这香味,于是饿得不行。
“你会做糯米团子吗?”白倾心一边洗菜一边问。
“怎么?”宁则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要吃?”
“不是。”白倾心摇摇头,“小鱼喜欢吃,她今天受了惊吓,给她做个她喜欢吃的,或许就不怕了。”
邓小鱼,又是邓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