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苗朝他浅浅的笑, 觉得头疼都减轻了许多。
bernard在一旁看见了问她, “你喜欢他,因为他会照顾你。”
“是的,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bernard不服气,“kay也很温柔!可是你当时嫌他太烦人了把他淘汰了!”
“温柔和啰嗦不是一个意思好么?”王苗听他这么说,仿佛又看见了成凯事无巨细的替她安排, 从早上几点起床穿哪条裙子吃什么早餐到下课后去图书馆几楼几排几桌再到晚上睡前看什么读物看多少页。他就像一个管家给你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当你没有照着做的时候他不会生气,只会不停的问为什么。
后面王希雯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了bernard,他拿着看了半天,不停的说着很喜欢和感谢的话。王苗发现自己也没想象中那么排斥跟bernard的见面,和他一起聊留学时的朋友的趣事还是很好玩的。
当然,前提是顾临根本听不懂,只在旁边安静的倾听,偶尔露出一点儿吃醋的小情绪。
看来男人也很敏感的嘛,面对有可能造成威胁的对象时就会情绪外露。
就像顾临刚才拒绝bernard拥抱她那样。
他这种小嫉妒一直持续到两人送王希雯回家再开向话剧院途中,主要的表现方式就是话变得极少。
虽然他平时也不怎么聒噪,可他今天显得特别安静,安静里还带着些委屈。
王苗故意不去哄他,想看他还会有什么有趣的举动。
坐在安稳的车里昏昏欲睡之时,忽然听见顾临用法语跟她说了句“我爱你”。
这感觉不亚于深夜三四点钟你睡的正香甜时天崩地裂一道雷,王苗心脏骤停了一秒,只以为他之前的沉默是对一切的了然。
她说出的话都带着颤音:“你会说法语?”
他却笑得顽皮,说是他朋友教的,只会这一句,之后就无限纠结bernard是不是喜欢她的问题。
拉到极限的橡皮筋忽然松开,吹到要爆炸的气球忽然撒气,骤停的心脏缓慢恢复了跳动。
王苗连笑都有些勉强,拉着他的手不疼不痒的撒了个娇,看他眉眼笑开才觉得活过来似的。
她发现从前她对自己太过自信了些,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她自认正经谈过的恋人都在国外,可保不齐他们会像bernard那样心血来潮的找她玩。更有可能的是,她的朋友或者是一起留学的同学,有可能把这些旧事聊起来。
不是每个人都会跟她讲法语,也不是每次饭局都不会遇上顾临。
王苗觉得自己得找个机会或者是想个什么方法慢慢的透露给顾临,是不是要先确定他对自己的心意已经完全坚固到说点儿往事也不会影响感情的时候?
她有些乱,潜意识里为了自保想拖着,又觉得越拖越糟糕。
一直到车子开到剧院门口了她还没理出个头绪。
“嘿,醒醒神。”顾临忽然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吓得王苗一哆嗦,咬了自己一口。这一口下的挺重,王苗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疼的直吸冷气。
“对不起对不起,啧,怎么这么呆啊,中午没吃饱还是又饿了?”顾临靠过去“呼呼”对着她嘴唇吹气。
吹了几口,车厢里的气氛忽然有些微妙。
他“呼~呼~啾”的在她嘴上亲了下,摸摸她脑袋又弹了一下,“傻愣愣的,下车,话剧不是三点的么?”
王苗很想抱着顾临的脖子和他亲密的拥抱一会儿,她觉得他可真好,她想问问如果她稍微有点儿不好他能不能接受。
可她什么都没说没做,只是跟在他后面牵着他的手。
他们去看的话剧是个人气爆棚的剧,全是些年轻人,话剧演员也很年轻。内容讲的是一对年轻夫妻闪婚闪离又复婚,虽然剧情有些俗套,但是台词和冲突的设置很巧妙,基本上每隔三分钟场内就会有哄笑和叫好声。
有个情节讲的是离婚后的春节男方去女方家送年礼,女方家的丈母娘不让他进,说女儿最近要找对象,隐瞒自己的婚史,不能让对方知道自己嫁过人,男方说了好把年礼送给丈母娘,年礼中有一只老母鸡,男方特意说是给前妻补身体的。丈母娘收下了礼物又给了回礼,回礼是女儿新交往对象送的一只全身绿毛的野鸡。
男方就这么带着只绿毛鸡走下舞台,观众都在为这只鸡的象征意义哄笑,王苗却有些笑不出来。
她觉得那个男的好可怜。
他前妻不仅要找新欢了,还要把他存在的过去完全抹掉。
他就像顾临一样可怜。
想了想,不对,顾临应该是前妻现任男友的身份,是那个杀马特造型的装x犯。
这么一想又觉得跟顾临对不上号了,也不觉得他可怜了。
看完话剧出场时,顾临表情淡淡的,不像那些还在讨论经典台词的观众脸上带着笑。
王苗问他:“你觉得好看么?”
顾临答:“一般,挺三俗的。”
王苗点头,“我也觉得。”
虽然话剧不好看,但两个人能达成一致意见还是说明他们审美很同步的。
顾临打了个呵欠,看着有些疲乏,王苗主动要求开车,他不放心的问:“你脚好利索了么?”
“都多长时间了,早都好了!”王苗跳了两下给他看,示意自己脚好好的。
顾临笑着坐进了副驾,系好安全带懒懒的躺靠着椅背,“你想好晚上吃什么了么?”
王苗看他神情觉得他旅途劳累又一早去自己家,肯定是不怎么想逛了,于是问他,“要不回家吃点儿?”
“嗯?回你家么?”顾临闭了下眼揉了揉,“今天先不去吧,我后天早点去,和你爸妈商量点儿事。”
“什么事啊?”
“订婚的事。”
王苗脚下不稳车子猛的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