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明嘴上说,“这话说早了,等孩子病好了,你们再当面和晏总讲。”
其实心里想得是,你们的还的东西晏珩山也许并没有兴趣,倒是温郁……
晏珩山本质上还是商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帮助温郁这样一个有点姿色的学生,当然不是什么无私的善心发作。
陈修明视线忍不住落到温郁身上,确凿的美人,干净的,纯稚的,柔美而又无害的,他在打电话的那一刻,想必也知道所有的馈赠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陈修明跟着晏珩山好几个年头,做什么事情都很有效率,下午便安排盛怀乐转院去了最好最先进的医院,病房也从普通变成了vip,宽敞,明亮,温馨,如同精心装潢过的豪华客房。
聘请的专家针对盛怀乐的病情开了一次会,商讨治疗出治疗方案,预定在一个星期后进行手术。
吴鑫跟着看完了全程,不禁忧心看了几眼温郁,趁着其他人都在忙,他将温郁叫到一旁。
吴鑫跟着他爸经常去饭局,去到大一些的聚会,偶尔也会远远地瞥见一眼晏珩山,象征着权贵和财力的男人,是全场的焦点,周围都是谄媚的人。
一个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男人,忽然接连帮助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还是在这个学生有些姿色的情况下,抛开因为儿子同学这种站不住脚的理由,细想之后,都应该明白其中的原因。
他和盛怀谦从初中就是同学,是看着温郁长大的,多少也是有些感情在的,但是他不能明说,他只能从侧面提醒一下温郁。
“我们班上有个同学,家境不太好,但是长得不错,有一段时间身上多了许多名牌,吃的也比以往好了许多,再后来,突然休学了,后来才听说被一个富二代包养了,怀上了对方的孩子,却被富二代的妻子强按着去流产,差点没有死在手术台上。”
吴鑫又笑了笑,“这只是我听来的,也不知道真假,不过也挺让人唏嘘的,我们现在还太年轻,经历的诱惑很多,稍不小心下半辈子就毁了,所以还是要当心一点。”
“不过你有那么优秀的哥哥,肯定有辨别是非的能力,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温郁认真地听完,脸色有些苍白。
“小郁,你哥哥和叔叔,都很爱你,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不要光想着自己一个人解决,可以告诉他们,知道吗?”
温郁失神地点头。
是因为晏珩山的帮助吴鑫才专门和他讲这种话吗?
陈修明安排完盛怀乐的事情,没有急着离开,等在医院楼下面,不多久便看见温郁匆匆的身影,他按下车窗,叫道:“温先生。”
他下车,“温先生要回学校吗?我送您过去吧。”
温郁要回学校换衣服,闻言一愣,十分客气地说不用了。
“晏总交代过,要好好照顾您。”陈修明笑着说,“您就不要为难我一个下属了。”
温郁很不希望因为自己给别人带去麻烦,只好答应下来,上了陈修明的车。
陈修明是一个随和,又有边界感的下属,聊天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
和他相处,比和晏珩山相处要自在,温郁盯着自己的指尖想道。
快到时,陈修明从镜子看了温郁一眼,顿了一会道:“晏总之前从来没有对别人这么上心过,你是第一个。”
“温先生,您应该明白晏总的意思吧。”
一个做助理的,大部分时候都要揣测老板的心思,不论是送礼物还是帮助温郁的家人,底层逻辑是对温郁有意思,他说这些话是在点温郁。
温郁脸庞忽然失色,想到刚才吴鑫和他讲的,以及现在陈修明蕴含深意的话语,温郁一下子想通了晏珩山为什么不计后果地帮助他,送给他那么昂昂礼物。
原来是为了交易,可他太迟钝了,要被别人点过才明白。
下了车,温郁失魂落魄地走回学校。
晏桉知道温郁要回来,一早在温郁的宿舍等着,温郁看见他后,慌忙地避开视线。
晏桉一点都不像有钱人家的孩子,他不傲慢,也不跋扈,善良而又阳光的,和他成为朋友后,温郁的性格都外向了一些,他很庆幸遇见晏桉。
看晏桉不看自己后,温郁又难过地望着晏桉,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怎么,没听你,说过妈妈?”
晏桉愣了一下,“我妈妈在我十三岁就过世了。”
温郁愧疚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的,我妈妈去世的时间太久了,我不是那么伤心了。”
晏桉想起什么,“我这里有两张话剧票,明天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这段时间一到星期天你都去陪弟弟,也适当的让自己轻松一下嘛。”
温郁正要回答,手机忽然响了,看到联系人后,他慌忙遮盖住,歉意地对晏桉说道:“我,接个,电话。”
“你去吧。”晏桉这样回答着,眉头却皱起来,以往温郁接电话都不会避开他的。
宿舍楼下有一个小小的花园,一两对情侣沿着石子路散步,温郁站在距离路灯不远处的长椅旁边,绽放的月季花在他身后团簇着,隐隐的幽香传来。
温郁盯着不停跳动姓氏,颤抖地按下接通。
“你弟弟怎么样了。”晏珩山在电话那头问。
“好,多了,谢谢您……”温郁五指攥紧手机,指肚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