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刚开门,看到有个人影鬼鬼祟祟往楼上来。
夏栀头皮发麻,缓缓蹲下,摸起了高跟鞋。
人影同时看到了她,出声道:“姐姐?你干什么?”
“薛莽?”夏栀猫着腰,幸好是看清了人,否则那八厘米的细长鞋跟已经戳到对方脑袋上了,“你干什么?!”
薛莽也被她吓了一跳:“我看你灯亮着,想借用下你屋里的卫生间洗澡,楼下的坏了。”
夏栀那间屋是带有独立卫浴,但小白他们几个人皮是皮,在这方面还是很注意的,不仅从不借用她那间洗澡,只要到了晚上,他们几个男的都不会往二楼来。
薛莽也不知道是迷糊,还是故意的,半夜三更想到刚认识的异性房中洗澡。
“姐姐,你这是要……打我吗?”薛莽看着她手里的高跟鞋。
夏栀看他这懵懵的样子,也不太像是故意的,松下了戒备。
“哦,我这是……是隔壁唱歌声音太大了,我要去跟他们理论,拿个高跟鞋防身的!”
薛莽抱着换洗衣物,样子倒是规规矩矩的:“你别去了,没用的。我们刚开始也受不了,找隔壁扯皮了好几次,他们反正软硬不吃,一点办法都没。”
“傅烬寻不管吗?”在夏栀的印象里,他可并不是好欺负的性子。
“他也不是不管,主要是管了效果也不大,加上傅哥不总在战队,他还有别的事。我们反正也都昼夜颠倒,她晚上唱歌,我们就戴着耳机打游戏。”薛莽语气平和地解释道。
“你们真能忍了?!”夏栀不信。
“习惯了。”薛莽挠挠头,“其实……是挺烦的。”
小白他们喝了酒,回来倒头就睡了,饶是这样也被吵得不停翻身。
薛莽没喝,睡觉又轻,就是被吵醒了,才想上来洗个澡。
夏栀拎着高跟鞋就要下楼。
“要不明天我们跟你换房睡吧,你这屋最吵,一楼还好。”薛莽拦着她,郑重道,“傅哥说了,强龙不压地头蛇!”
她这屋以前不就是傅烬寻住的!
如果她没来,傅烬寻就打算这么一直忍下去?
李窈刚电话里那句“男人没背景真得不行”言犹在耳。
“在学校老师同学都把他当宝贝,他现在这么随便给人欺负!”夏栀嚷了一句,撸了撸袖子,把薛莽往后赶,“你洗澡去,别拦我!我今天非要让隔壁唱不成!”
-
翌日,傅烬寻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傅烬寻带着点起床气,人还不太清醒地接起来。
没等他“喂”,小白焦急的声音就传来过来:“傅哥!你快来!夏经理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傅烬寻:我媳妇是又整啥幺蛾子了。
感谢追文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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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周墨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傅烬寻正捞着外套要走。
“线下赛的事我还没跟你说完呢!”周墨叫住人,“你去哪?”
傅烬寻肃着脸:“战队出了点事。”
周墨:“是战队还是夏大小姐?”
傅烬寻没吭声,大步走到门口。
“兄弟,我说你能理智点吗,下凡渡一次劫还不够,你还想来第二次?夏栀她有心吗?她就是那种三天兴致的大小姐,喜欢了就的追,不喜欢就弃之如履!当时你都难受成那样了,她不还是非要分!我真不是挑拨你俩,我是怕你又被她甩了!你——”
砰——
周墨正说着,傅烬寻利落拉开门,走了。
明明刚请过保洁的房间,周墨莫名感觉被拍了一脸灰。
-
满堂巷可就热闹了。
玫姐带着她的姐妹们正堵在战队门口,一个个叉着腰,你一言我一语。
“我在这巷子里住了几十年了,还没见过你这么不懂事的!初来乍到就敢跟我玫姐刚,你打听打听,在你之前有人赢过没!你还敢报警告我扰民,我告诉你,你叫我直播不成,我就叫你天天不得安宁!”
“这家的老板都要让我们玫姐三分,小丫头片子敢管这闲事,我看她是把自己当这的女主人了吧!“
“啧啧啧还女主人呢,上杆子来的,死赖在这里,人家这的老板都不爱搭理她!”
“也别这么说,我看她还是有点能耐,这不还没被轰走嘛——”
“哄走?你也不看看她身上这一身行头,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这是小富婆跑这里倒贴呢,搁谁谁舍得把金主轰走啊!”
“哈哈哈——”
……
聚着的人越来越多,身处c位的玫姐眼风四处一扫,刻薄脸色一收,换上委屈样,对着众人道:“哎——我也不是难缠的人,如果有什么事,跟我好好商量,我肯定就通融了,但你不能一上来二话不说就让警察来抓我吧,咱们巷子里可都是处了几十年的街坊了,谁没个事要出点声啊!要是改明谁家嫁女儿吹吹打打的,你也要告噪音扰民吗?”
这巷子里的人家总会有个婚丧嫁娶,谁愿意这个时候被人使绊子,这不是找晦气吗?
听这么一说,原本看热闹的众人,分分议论起来。
小白咬着牙:“真他妈会颠倒是非、带节奏!明明是她半夜鸡叫,硬是能反说成夏经理的错!”
陈觅和马冰气得要上前,被玫姐带来那群女的推推搡搡,边喊着“别乱摸姐姐啊”,边在他俩胳膊上挠出几道大红血印子。
几个回合下来,他俩被挠得只能躲在全队最壮的李旷城身后,小声分析战况。
“对线对不过,团也团不过。”
“……投吧?”
“行!”
夏栀倒是没被挠到,一开始就被李旷城挡在了身后出不去,气呼呼地抻着脖子:“让我出去!我来!”
玫姐掐着腰,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她的做派并不是没人有意见,但这种街坊邻里的扯皮事,沉默的总是大多数。剩下有些不了解情况,单凭她那一张胡诌的嘴,真以为是夏栀不对,纷纷低声附和。
玫姐道:“李伯,你儿子不是下周娶媳妇的嘛,到时候可要小心人家报警哦!我一个人唱歌人家都不许,何况你家是一整支乐队呢!”
李伯一听挤眼了,指着夏栀:“好啊!你要敢让我家喜事办不成,我绝对不依!”
有人跟着担忧道:“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凭什么她来了,我们就不能正常生活了!”
“她就是富婆也不能为所欲为吧,有钱了不起啊,今天找警察,明天是不是要把我们告上法庭呢!”
夏栀几次想开口解释,却根本没人理,只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完全偏离了初衷。
她一次体会到了喻千星的感受,许多人会轻易相信别人告知的信息,根本不会去思考真相到底是什么。
也许你才是正义的那方,但只要你声音没对方高,就只能无奈地看着对方站到所谓的道德制高点。
想洗净一潭污水很难,想搅浑净水却很简单,一滴污泥就够了。
玫姐见场面已经按照她的预计发展,以为稳赢,她笑着开口道:“姑娘,玫姐我把你当成晚辈才说这些的,这做人啊要入乡随俗要团结邻里。你以后别再给我整这些没用的,如果你敢再报警,我们大家就把你赶出满堂巷,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还没来得及接腔,先听到有道——
“玫姐说的是。”
市井中清越的一声,引得众人回头。
傅烬寻个高,鹤立鸡群地站在后面,对小白抬抬下巴:“带着所有人去‘深海’。”
“深海”是这附近的一家桑拿房,吃喝玩一条龙。
小白想说什么,傅烬寻把钱夹往他身上一抛,情绪不明地扫了眼夏栀,对小白说:“去吧,人都给我看好。”
小白用力点点头,拉着战队几个人就要走。
“欸!这事还没解决呢,怎么就走了?对长辈有礼貌吗?!”玫姐自然不会允许。
“这不还有我在呢。”傅烬寻慢条斯理一笑,闲闲走过去,“我留这跟玫姐赔不是,还不行?”
男人的笑像盛夏清风,看得人不由怔忪。
这是当着众人面朝玫姐低了头。
玫姐眉眼舒展:“还是小傅懂事。”
夏栀咬着唇,羞愤地看着傅烬寻。
傅烬寻淡淡地说:“听话。”
-
十几分钟后。
夏栀闷头走到桑拿房门口,使劲跺了跺脚:“傅烬寻怎么能给那种人道歉!”
其他人气势也不高,小白叹口老气:“傅哥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刚你也瞧见了,那些人可不是一般的不讲理,那是有脑子的不讲理!你昨天报警有什么用?警察一来人家不唱了,警察一走人家继续,然后还带着人堵着你的门。不是傅哥,今儿咱们门都出不来。你当旷城打不过那些人,那是不敢动手,万一被讹上,更麻烦。”
人高马大的李旷城抿着唇,点了点头:“小白说的对,但咪咪和马冰是真打不过她们。”
陈觅:“……”
马冰:“……”
小白道:“夏经理,你也许以前没经历过这些无可奈何的事,突然来这一遭,心里可能接受不了。哥几个也不痛快,但没办法,人生在世久了,就得学会低头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