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一愣:“什么?”
他看着她,一字一顿:“我也报名了。”
“……”
他也报名了,也就是说,要死一起死……
“有病”宁夏认为他简直病入膏肓。
“走吧,就当是见见世面。”姜熠然扯她向前,“买卖不成还仁义在,相个亲你能掉块肉?”
“不能掉肉,可我肝疼”
“我还肾亏呢,走。”姜熠然用力拖着她走到会场门外。
主办方临时租的一块场地,用鲜花气球点缀装饰,俗是俗了点,倒也显出了温馨甜蜜。
两人已经来晚了,两个工作人员正在外面收拾签到台,见他们拉拉扯扯出现,其中一个女人问:“你们有事么?”
姜熠然拿出主办方邮寄给他的两张入场券。
“你们也是来参加相亲会的?”另一个女人瞄向姜熠然扣住宁夏的手,讶异。
宁夏说:“不是,那是黄牛票”
两个女人满头黑线,全市统共就一千个名额,一个相亲哪来什么黄牛票……
“来,在这里签个名。”她们将正准备收起来的签名册翻开,指着两处空白栏,让姜熠然和宁夏签到,“签好就能进去,你们已经迟到了,里面早就开始了。”
姜熠然右手桎梏宁夏,抽不开身,“你帮我签。”
宁夏摇头,“我不签。”
姜熠然不和她僵持,二话没说直接改用左手写字,龙飞feng舞地快速勾画,两人的名字眨眼间已跃然纸上。
宁夏泄气地咬紧后槽牙,早知道今天出门前应该看一眼黄历。
推开厚重的门,里面坐满一排排的男男女女,主办方还贴心地为陪同来的父母提供了休息区域,就在会场的东西两边。
在主持人的引领下,众人在玩击鼓传花,姜熠然拉宁夏坐在最末尾的两个空椅子上,主持人在台上数数:“414243……”
坐都坐下了,宁夏瞪着一直攥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用气声说:“现在可以放开了吧?”
姜熠然手指一松,宁夏终于得以脱身。她揉揉手腕,听着主持人仍在数:“656667……”
前方乌压压的都是脑袋,男女混坐,一排40个人,25排,宁夏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101,停。”主持人笑问,“101,有请手持玫瑰的先生或者女士来做自我介绍。”
掌声稀稀落落。
大家等了将近有半分钟也没见人起身,主持人从容调节气氛,“我想这位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士,众位男士给点热烈的掌声,欢迎她自我介绍。”
掌声顿时如潮。
宁夏无语。
她瞥向身侧,“上一次都鼓掌了,怎么这次不鼓了?”
“他说得不对,这个101是个男人,即便是女人,长得也不会好看。”
“你怎么知道?说不定人家就是个害羞的大美女呢?”
“美女需要来相亲?”
宁夏哼道:“你看我,不就被你强制性拖来了。”
姜熠然在她脸上粗粗一扫,那眼神的意思分明是:你是美女?
宁夏倏然觉得这辈子对他所有的气性都在今天被一次性点燃了。
沸腾的掌声已经渐渐落止,可这个人还是没主动站起身。
就在这时,东边的亲友团座位上一个中年女人跳了起来,会场很大,可再大也能听见这个女人的大嗓门:“徐正则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娘你给我站起来”
宁夏对“徐正则”这个名字敏感到极点。她想,一定是重名或者谐音,反正肯定不会是他。
可当一个男人缓缓立起身,当他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当他对着话筒说出第一个字,宁夏瞠目结舌。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舅舅强迫外甥女相亲,同性恋也被妈逼着来相亲……
……那个脾气火爆不怕丢人的阿姨应该是他母亲吧?
阿姨收起情绪满意地坐下了。徐正则清冷的声线仿若结着冰渣,并且还是隆冬凌晨时分最冻人的冰渣,僵硬得有些机械化,“徐正则,男,三十二。”
没了。
简短到令在场一大片人唏嘘不已。
“是他?”姜熠然的问题同样简短得莫名其妙。
但宁夏听出意思了,“是他。”忽然想到什么,她问,“你说,他知道我撞见他这么大一个糗事,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残害我?”
“会。”姜熠然凭借自己对徐正则的一丝认识,说,“如果我是你,就会好好利用这件糗事,同他打好关系。”
“难”宁夏说,“你对他了解少,他这人软硬不吃,杀人不见血,简直一个神经病。我怀疑他有狂躁症。”
姜熠然挑眉,“狂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