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谷主,轻言如何?
君兄的脉象已恢复正常,应当是无碍了。骆闻舒平静的说出自己的诊断,注意到君兄的目光后,又道:放心,你腹中的孩子也平安无事!
孩子什么孩子?
一声轻咳,君轻言偏过头,脸颊微微发烫。
龙泽自然同样挪了一点位置,追问道:小言!他刚说的,什么意思?
呃我,嗯君轻言眼神飘忽,那句我怀了你的孩子无论如何也是开不了口。
他刚说你腹中的孩子也平安无事?龙泽将目光移到一处,火冒三丈高,你是不是怀了哪个野男人的孩子?
野男人商元泽阴沉着脸开口,你说谁呢?
你个凡人闭嘴!龙泽回头吼了一句,然后又将头转回,咬牙又切齿连带虚幻的身影都变得飘忽起来,说!到底是哪个野男人的?我就去渡个无量劫你转头就和别的野男人好上了?
君轻言被龙泽突然转变的态度弄的措手不及,我
我跟在你身后几千年,为何我不过是去渡个无量劫你就不要我了,小言你说过要等我长大的!要是知道小言会和别的野男人跑了,他哪里会去渡无量劫?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明明是我先喜欢的你,小言你为什么不等我长大?
君轻言闻言却是拧紧眉,小泽,你方才说,喜欢?
哼!你都怀了别的野男人孩子,你都不要我了,你怀孕了?反应慢了很多拍的龙泽这回才堪堪反应过来,他的小言是男子,怎么可能会怀孕怀别的野男人孩子?
小泽,竹无性别!
我当然知道你们草木草木精灵没有性别,那小言,你真的怀孕了?是哪个野男人的?孩子留着,野男人可以宰了。
君轻言垂眸,抿唇解释,不是别的什么人孩子是你的。
我,我的?龙泽结巴着眨眼,脑袋一下子短路。
孩子是我的。一旁的商元泽出声道,被人影一口一个野男人喊他也是难掩心中郁气,也就莫白正在给他缝合伤口不能动弹,但是人不能动弹他嘴巴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龙泽回头瞪了一眼,小言说了孩子是我的。
孩子是我的!没有你的份!商元泽再一次强调,甚至还补了一句。
龙泽怒目而视,你个凡人!
商元泽直接回讽一句,你连人都不是!
龙泽指着人,你!欺人太甚!
商元泽眼皮都不带抬的,四个字怼过去,你是人吗?
眼看着两个就要吵起来,君轻言也顾不得其他,小泽,元泽是你的转世。然后伸手过去握住元泽的手,两人相握的手丛龙泽半透明的身影穿过,元泽,你是小泽的转世,不要同他置气,好不好?
小言你偏袒他,他有什么好的?
我听你的。
对比龙泽酸溜溜的语气,商元泽自然是满面笑容。
兀那凡人,还给他治什么?小言你赶紧让他快些断气,我来接你和孩子回去。
商元泽:说的这是人话吗?呃忘了他不是人。
小言,那边正好有把剑,你快些去再补上一剑。
匆匆赶来的花枝听到的就是这句话,呆呆的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商元泽沉声,退下!
花枝迅速回神,赶紧朝后面跟过来一众侍卫道:都退下!
小言,你别犹豫啊!对准心脏要害一剑就捅死了。
你闭嘴!商元泽怒斥一句,也就是碰不到他,要不肯定先揍一顿。
你个凡人才该闭嘴!我和小言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龙泽也是丝毫不甘示弱的顶回去,说完就对着他的小言再次重述刚才的话,小言,你听我的,把他捅死了我就能接你回去了。
轻言,你别听他的,这个麻烦东西能让他消失吗?左一句教唆心上人要捅死他,右一句还是在教唆心上人要捅死他简直了!
你说谁呢?你说谁是麻烦东西?
谁答应说的就是谁。
眼看两个大有又要吵起来的架势,君轻言以手扶额,轻咳出声。
小言/轻言,你没事吗?
你们吵的我头疼。是真的很头疼,他没想到龙泽和元泽碰在一起会是如此的场景。明明元泽是龙泽的转世,两个是一个人,但是现在任他怎么看,这两个都像仇人一样。
商元泽立马说道:轻言,我不同他吵就是了。
哼!是我不爹
一声突然响起的娃娃音将他的话打断,龙泽抬头,只一眼就瞪圆了一双桃花眼。
小竹子从李小燕怀里睁开眼,哒哒哒迈着小短腿跑过去,爹爹你受伤了吗?留了好多血?
龙泽看着这个和小言相貌如出一辙的孩子,小言,他他,他
商元泽冷眼斜瞥,我的孩子,没你的份。
小竹子这时也注意到,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然后哎一声,爹爹,这个大哥哥长的和你一样哎!咦?穿过去了爹爹你看我的手穿过去了,好神奇!
龙泽伸手想碰碰眼前这个孩子,但手指却再一次穿过,抿了抿唇,小言,他也是你的孩子吗?
小竹子代替了他爹回答,大哥哥,你不是人吗?
正在给宸王逢合伤口的的莫白当下一阵哈哈大笑,手也跟着抖最后几针缝合的弯弯扭扭。
玉竹真聪明!一眼就看不出他不是人。商元泽抬起的手又收回去,虽然不能摸摸儿子以示鼓励,但口头上的夸赞还是可以有的。
呀!真的不是人呀!小竹子好似的望了又望,明显十分好奇。
你叫玉竹?
作者有话要说: 两父子脑回路一致哈
第93章 正文完结
小竹子脑袋直点, 然后问道:你为什么和爹爹长的一样?
龙泽又去看了眼那个小言口中是他元神转世的凡人,满脸血污衣衫不整,哪里像了?他才没有那般邋遢!
小竹子见大哥哥只是瞅着爹爹看也不说话, 不由又问道:你也是爹爹的孩子吗?
脸上的表情一瞬龟裂, 龙泽鼻孔里哼出一个音,就他?我是他爹还差不多?
商元泽强调开口,我爹是人,他早宾天了。
你咒我呢?
我说的是我那早宾天的爹, 你是吗?
爹, 爹爹和那个大哥哥吵起来了。小竹子打小报告。
君轻言看一眼都觉得心累无比,你们两人, 能一人少说一句吗?
商元泽瞬间缄口, 龙泽也是心里腹诽不停,他的元神怎么转世后变化这般大?讨厌!还抢他的小言!可恶!
玉竹, 我是你爹爹!
又一个爹爹吗?爹?
君轻言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点头应了一声,嗯!
爹,那这个爹爹要怎么叫啊!爹爹爹爹真的会分不清唉?小竹子看来看去,然后眼睛亮晶晶的问, 我可以喊娘亲嘛爹?
君轻言直接咳嗽出声,商元泽却是十分赞同的点头,当然可以, 玉竹你以后喊他娘亲就是了。
龙泽:娘亲是个什么叫法, 他明明是爹爹, 这个凡人转世当真是越看越碍眼。
娘亲!小竹子改口的特别快,就像是生怕娘亲又跑了一样。
同小言十分相似的小脸眼巴巴看着他,又冲他甜甜的喊一声, 龙泽立马将那个可恶的凡人转世抛之脑后,眼睛里只看的见眼前的小小言。
龙泽再一次问道:你叫玉竹?
对呀!我叫君玉竹,小名小竹子,娘亲可以喊小竹子小名哒。
小竹子?龙泽凝神的看了一眼,然后笑着道:对!的确是一株小竹子才对。小言,你给他身上下了封印?
嗯,玉竹还太小。君轻言解释过后顿了一下,对元泽说道:我现在需要疗伤。
龙泽先一个开口,我给你护法,不会打扰你。
商元泽紧接着问道:需要我做什么?
不需要做什么,待会儿我疗伤时不要打扰我就行了。君轻言环顾一眼四周,今天晚上的动静闹得有些大,我必须再次施法,将他们的记忆改动一下。
莫白跟后不满的嘟囔,好没良心!我矜矜业业给你家这口子又是治伤又是缝合伤口,转头你还要把我和师兄的记忆再消一次,过河拆桥也没有这样的。
莫公子误会了,我是指上京其他人的记忆,莫公子这里我还是信的过的。
莫白摇摇头,不是太相信,长的越漂亮的人越是惯会骗人,你连你家这口子哄骗起来眼睛都不带眨,我还能奢求你良心发现吗?
君轻言:呃
龙泽下巴微抬,端的是目空一切,骗你怎么了?你能被小言骗那是你的福气,换了别人可没有。
莫白白眼朝天翻,如此说来,我还要感谢你喽?
我喜欢识时务的凡人。
我喜欢你闭嘴的样子!
一人一龙各自怼了一句,莫白是半点也不杵眼前这个叫龙泽的少年,虽说是条龙但是他现在只是个半透明的虚影。他连人都碰不着,典型的外强中干,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都别吵了,轻言需要安静!商元泽将衣衫拢好,问心上人,我留在这里,会不会碍着你?
君轻言看着元泽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的脸色,你先回房里休息。
我要守着你。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是道出了商元泽所有的坚持。
龙泽也是开口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同他吵。顶多是看他不顺眼。
君轻言拍了拍儿子,玉竹,你明天还要读书,让姑姑先领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小竹子歪过去一点看了眼爹爹,然后乖巧的应道:好!
李小燕什么也没多问,牵着玉竹的小手领着刚睡醒的黑眼圈原路返回。
莫白收起布包,然后拉着他师兄坐在一旁,别管我们,你疗你的伤。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一言既出,不会再骗我?
君轻言将侧座改为盘膝而坐,掌心并拢指尖点点翠绿荧光萦绕,手捏印诀将双手自然放置两侧膝弯之上,然后闭目开始疗伤。
龙泽盯着那一抹红色身影,眼底盛满浓如炽焰般的灼灼情意,他的小言依旧如记忆中嗯?红色?
先前还不曾留意,现在才发现小言身上穿的红衣怎么看都像是人间成亲时才能穿的喜服。
他的小言到底在人间经历了什么?
黎明破晓之际,君轻言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心爱之人红彤彤的眼眸,不由抿唇浅笑。
看着心上人的笑颜,商元泽跟着笑出来,一切尽在不言中,心里也跟着松口气,压在心底那块大石头总算是撬开了。
龙泽直接将自己插过去,小言,看他做甚?你看我!
看了你几千年,少看几眼也无妨。面对少年龙泽时他还是有些不太自然,毕竟昔日好友变爱人这件事情他一时之间还没有完全转换过来。
龙泽不舍得去瞪他的小言,转个头就去瞪商元泽,一张俊脸黑如墨,心里更是追悔莫及,渡什么无量劫,现在好了,把小言渡跑掉了。虽然这个凡人是他的元神转世,按理来说他们就是一个人,但是无论他怎么看,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都只觉得不顺眼至极!
对于看过来灸热目光,商元泽淡然的撇唇,泰然处之,无视到底。
君轻言眼神一扫而过,然后站起身去拿桌上的竹笛。
商元泽念了一声心上人的名字,眸光缱绻。
龙泽见状,又是一声哼,意味不明。
天际一抹朝霞似披锦织下,初夏湖畔传出笛音袅袅,犹如清风之飘渺,徐徐拂入耳畔。
以君轻言自身为点,横于唇边的竹笛泛着翠绿色的光芒,一圈浅绿接近透明的光圈逐渐向周边扩散,漾起阵阵如浪花一般的涟漪。
一曲终罢,彩霞散尽,旭日初升。
商元泽问:好了吗?
可以了。君轻言将竹笛放到元泽手里,不会再走了。
商元泽:我信你!
君轻言笑着说道:这一次,必将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商元泽:好!
小言,你就不能同我也说上一句话吗?
商元泽直接转过身,不能,轻言我的。
龙泽气呼呼的开口,小言,你为什么就不能听我的,把他一剑捅死?
君轻言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小泽,元泽是你的转世,不是旁人。
龙泽磨牙,不高兴全部摆在了脸上,我看他不顺眼。凭什么他就可以和小言眉来眼去,情意绵绵,而他连小言的一句话也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