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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审核君,已经都是省略号了,希望可以通过
有一个好消息~,我的签约申请通过了ʕ •ᴥ•ʔ
(下一章会有大事)
第30章 两棵橡树
朱丘生在深秋的时候和汽车厂签了正式合同,我也是在深秋认识了苏裕教授。苏教授是隔壁经济学院金融专业的教授,我和他的相识缘于一次课。
那堂课叫股票初级知识理论,在学校里算小火,不算大热。我去那间教室本来是为写作业,后来那教室上课了,懒得挪窝外加觉得还挺有意思,干脆就留了下来。
苏教授不像个教授,他不戴眼镜,穿一身黑白相间的运动服,像个体育老师。他上课的内容很简单,偏向实践,教完基础知识后直接拿真实案例问我们该不该买,涨还是跌。
那天风向很一致,大家的观点都是这只会涨,一堆k线分析、股票理论说得我头晕。我小声说,我觉得得跌。
这一声被苏教授抓住了,把我拎了起来。我被挂着还挺不好意思的,我说老师我不是学金融的,我不大懂。
他说说你的想法就好。
理综班的教学偏向基础,所以我切入的角度也是数学,发言干巴巴到令人发指,说完我自己都脸红了。
苏教授没说对也没说不对,他点了点头,说了声请坐,下课后却走了过来,坐在我对面问我,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卢子卯,我说,理综班的。
苏教授笑了起来,你就是卢子卯啊?
您认识我?
他点了点头,继续和我聊天。苏教授的印堂开阔,有个大亮脑门,是很让人舒服的那种面相。他说,我前段时间给我们学院的学生上课,让同学们针对数学思维和经济生活的主题举例,有个学生说他生活费吃紧,在你的指导下“小成本”生活,我觉得很有意思。
他说的是我们隔壁寝室的一个哥们儿。我笑了下,我说他也真是的,这种事还拿出来讲。
听说你把学校所有食堂的饭菜价格和质量都查了遍?还建模分析了?
我真是要缩到地下了,我说是,主要是为了省钱嘛。
还打了三份工?
不,有份工是临时的,现在只剩下两份了。
还代写作业,制作了学校低成本生活经验指南准备卖?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我全身寒毛都立起来了。我连连摆手,误传误传,老师你该不会以投机倒把为由把我抓起来吧?
苏教授很爽朗地笑了起来,说,你想什么呢,我是觉得你这个小孩挺有意思的。他压低声音,家里比较困难?
倒也没有很困难,我说,总之有备无患。
和不和我学点股票的知识?
股票?那是个坑,有钱烧的慌人才去的。散户都是韭菜,等着被割的。我既没那个大富大贵的宏愿,又没有那个挥金如土的资本,所以第一反应是推拒。我说苏老师,我还是不学这个吧,我们高中一老师就是炒股赔了跳的。
苏教授笑得前仰后合,说我不是教你投机,是教正经知识。你刚才的发言虽然很浅显质朴,但我能看出点东西,你对数字很敏感。跟着我学点东西,干点数据分析整理的活,给钱的。
我再推拒就是不知好歹了,和他说谢谢老师,那成。
我每个月给朱丘生去一封信,我说短信是时时挂念,纸信是细水长流。信里的内容只是些生活的杂事,朱丘生每封都回,用黄色的信封包好,再由邮差寄到我手上。
每次他的信过来,我都要仔仔细细看,主要是因为他语法奇异,文意不通。我一边看一边笑,室友问我怎么了,我就说我家小笨蛋又写错别字了。
我给他讲最近学的课、室友们闹的笑话,学校里又办了什么活动,讲起让人头疼的实验,还有专业分流的时候我想选数学方向,讲起苏师母做的延边冷面和他们家只睡觉不看门的狗。他给我讲厂里的生活,讲镇上最近开了文化馆和博物馆(小朱笨蛋把博错写成了傅),以及草生让人头疼的文化课成绩。
我们打电话的时候天雷地火,写家书的时候又老夫老妻。
但其实生活没有那么如意,没到说的必要,那些烦恼其实不值一提,比如理综班越来越重的课业任务,比如我的英语太差四级差两分没过,比如打工实在太累了每天我都睡不够。
比如我路过中心公园,看见玩弹珠的小孩,有一个穿深色衣服的小子还在嚣张纵横,一个小孩被他欺负哭了,我想缺个人收拾他。我在心里说,朱丘生我很想你。
很想很想你。
我开始慢慢在电话里收敛了,想他想得越多,说得就越少,因为如果不能见面,口诉想念只会徒增烦恼,到底是多说无益的。我听到他的声音就有点想哭,有次帮人做了数据表结果客户没给钱跑了,我实在撑不住哭了,咬着嘴唇死不肯出声,他问我怎么了,我说刚刚在洗漱。
朱丘生没拆穿我,他说,傻帽儿长大了。
我该长大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要自己生活才发现朱丘生默默负担过这么多。我在卢三白面前“养个人能花多少钱”的论断太夸口了,吃饭、住宿、出行……哪一件不需要票子呢?
更何况朱丘生身上不是没有累赘,他一下子缠了两个。
我不能再做根藤蔓依附他,我得扎根向上,长成一棵树,要比他还高,为他挡风,就像舒婷说的,木棉和橡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