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呆上大半个小时,脸颊冻得凉冰冰的,再呆久了肚子也不舒服。每次一凉,肚皮就发紧,她特意问过大夫,大夫说是由于子宫遇冷收缩,让她千万别冻著。
她摸了摸小肚子,跟宝贝聊著天儿,往回走。
刚进大门,就听到后面的车声,她回头,见是关正初的车,她躲开些,自己低著头小步走著。
车子在她旁边开过,百米之处便停在门口。
车门打开,周凌心钻出车门,回头看了她一眼。
接著,关正初穿著华丽的米白色小貂绒皮草,黑色小皮裤,讲真,要不是脸看起来上了年纪,这冷不丁一瞧,还以为是哪家大小姐呢。
图子歌慢悠悠走著,也不想凑上去,离得越远越好。
可关正初跟周凌心说著什么,一点要进去的意思都没有。
她踩著雪,沿著原来的脚印一个个踩回去,低著头,权当没瞧见这母女俩。
司机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堆手拎袋,估么著这是去逛街了。
图子歌看著自己的小肚子,要不是现在身子太重,她也可以去逛街,她还没刷过周凌川那牛逼哄哄的卡呢,哪天一定要去刷一次,一次过个瘾。
想到卡,突然想起周凌川给她的大红包,她还没去查数字,周凌川这人也不小气,肯定不会少。
越想越美滋滋的,她财迷,没辙。
“图子歌,你没看到我妈家规怎么忘了啊。”周凌心见图子歌咧嘴不知道在那笑什么,看到她们跟没看到人似的,没礼貌。
图子歌被她这么一嗓子,红红火火的票子一下子拉回现实,眼前白茫一片,和面前黑著脸的两个女人。
她嘴角抽搐了下,她就见不得周凌心这狗仗人势这劲儿。
“我眼神不好,没看见但听得见,周凌心你眼神没问题耳朵没问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冲你嫂子大呼小叫的,不怕吓到肚子里的孩子啊。”
图子歌膈应她透儿透儿的,这人整天挑事儿,只要周凌川不在家就见不得她一点安生。
“你也就能拿肚子里孩子做挡箭牌,怎么,嫁进周家你也跟著金贵了?”要不是因为图子歌,她哥也不会跟妈妈闹得这么僵,这一市井小混混打进了周家门,这个家就没一天开心过。
她这意思是孩子金贵,她怎么也金贵不起来。
图子歌冷笑,嘴角扯了下,“我不金贵,难道你金贵?还真不敢恭维。”
“我们周家千金,哪里不金贵?”关正初又开始摆架式,黑著脸,没一天有笑模样的。
图子歌冷哼,没搭茬儿。
“怎么,说你句说不爱听了,跟凌川告状去,你不是挺能吗?”
天地良心,她图子歌从没跟周凌川说过一句关正初的不是,她这人有事当面说,从不在背后玩阴损。
“好啊,我现在就上去打电话,告状。”她老老实实的也能被她鸡蛋里挑出骨头来,那她要是真安安生生的,岂不是让她失望。
“图子歌,你真拿自己当回事,等孩子生完看你还神气不?”周凌心又溜缝儿。
图子歌这些日子从不跟她们发生冲突,她尽量避开,她哥没少提醒她,怕她脾气上来搂不住。
合著都打起孩子主意,孩子在她肚子里,生也是她生。
她现在每天都怀著兴奋的心情等待孩子的降临,打心眼里喜欢著。
一想到他们打孩子的主意,图子歌心口一股火就冲了上来。
“我告诉你周凌心,别他妈给脸不要脸,孩子在我肚子里生出来管我叫妈,这个家轮不到你做主,你算个屁在这逼逼。”她呼赤著怒气,“敢打我孩子主意,我图子歌打小浑不吝,谁要敢跟我抢孩子,我他妈弄死她。”
周凌心被图子歌给骂愣住了,傻傻的不知道怎么回嘴了。
“弄死谁?你这满嘴脏话动不动就顶嘴,还真是有娘生没娘教,我告诉你孩子是我们周家的,你看到时谁做主。”关正初呯的一声甩上车门。
“我有娘生没娘教,却比有娘生有娘教的人有教养,家教个屁。”
“图子歌,在这个家,没你说话的份。”关正初斥责她,呯的一声甩上车门扭头向屋里走去。
周凌心见母亲走了,急忙小路两步跟上。
图子歌气得浑身发抖,满脑子都是孩子,只见门呯的一声关上,她也顾不上,小跑两步上前拍门。
门里的刘叔和李嫂面面相觑,第一次见吵得这么厉害。
门关上外面根本打不开,图子歌肯定没带钥匙。
刘叔不知所措,“太太,外面冷。”
“今儿谁要敢开门让她进来,直接滚蛋。”
“开门,他妈的,给姑奶奶开门。”图子歌使劲捶打著门,可拍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开。
刘叔急忙转身要去打电话,关正初冷眼瞟过:“谁要敢嘴欠,门在那,一起滚。”
刘叔毕竟是拿周家钱吃周家饭,关正初的话他必须要服从。
他站定下来,没动。
李嫂在厨房,没敢露面偷偷把电话打了出去。
周凌川正在开会,前头部门经理正在讲解ppt,他的电话嗡嗡的响了好一阵子。
一看是刘嫂电话,他眉头一锁,预感有事。
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就听那边压低著声音急切的叫他。
“少爷少爷,太太跟少奶奶吵起来,把少奶奶关门外不让进来,外面贼冷,你快回来呀。”
周凌川脸一沉,霍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句话都没撂下,从办公室里急步走了出来。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和正在讲解ppt的部门经理一脸懵逼。
图子歌气得发抖,她手都拍红了里面也没人应。
她转头寻摸著,眼见一排排空著的花盆,上前绰起一个,冲著硕大的落地窗,呯的一声就砸了过去。
妈的,她图子歌就一浑不吝,她就浑给他们周家人看看,这帮傻b。
花盆砸过去,被弹了回来,操,她想起这玻璃还他妈是防弹的。
她又拿起一个,照著门就摔了过去。
呯的一声,门被砸了个大坑。
她冷笑,一个又一个狠摔门上,这猛劲儿都忘了自己正怀七个月身孕。
周凌川回到家时,门外满地碎花盆,和坐在雪地里的图子歌。
他急忙跳下车,刚要上前,图子歌就冲了过来,拉开车门就要上车,一边骂著:“姑奶奶撞也撞碎这破房子。”
周凌川一听,急忙拉她,图子歌力气不小,使劲挣著,最后周凌川环上她的身子,把人搂在怀里。
“图图,图图你听我说。”
“周凌川你丫放手,你们家不容我,老子也他妈不稀罕。”
“图图,冷静点。”他搂著奋力挣扎的人,一边安抚,“我回来了,听我说,你嫁的是我,不是这个家。”
“我要跟你离婚,我他妈要跟你离婚。”她使劲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
“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你有气跟我撒,是我的错,我不该留你一个人在家。”
他捧著她的脸,眸子幽深,担忧情切。
图子歌甩开他的手:“周凌川,我们现在就去离婚,我告诉你,他们打我孩子主意,都他妈别想,孩子是我的,谁要跟我抢我弄死她。”
“孩子是你的,不会有人跟你抢,我是孩子爸,我也不会。”
图子歌指著门:“你那个妈和你那个妹,都没安好心,周凌川,我不跟你玩了,我要离婚。”
她身子冻得都有些僵了,说话都听到牙齿打颤声。
周凌川哄了半天终于把她安置在车里,他上了车去拉她的手,几次都被她甩开。
他只好先把车子启动,开了出去。
图子歌气得浑身都在抖,车子在一处地下停车场停下,周凌川下了车,开了副驾驶把人拉出来。
他紧攥著她的手,她无论怎么挣都挣不开。
上了电梯,在三十几楼停下,周凌川拉著她下了电梯,按了指纹门便开了。
图子歌跟著走了进去,室内温暖如春。
周凌川把她的外套脱下,见她穿得这么少,眉间紧锁眸色黯沉。
“把鞋脱了,全是水。”雪沾在鞋上化成了水,几乎都湿透了。
图子歌也不想穿湿的鞋,只好脱下,穿了大号拖鞋走了进来。
“咱俩离婚吧,我本来就不想跟你结婚,现在更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你们那个家简直没人性一群混蛋。”
周凌川进了洗手间,拿了毛巾出来在她旁边站定,抬手擦著她脸上和头上的雪水。
“这处是我的公寓,以前我就住这儿,咱们以后就住这里。”
“我说离婚,你聋啦?”图子歌推开他,怒吼。
“住这儿我上班也方便,保姆已经找好了,这两天就能过来,直接到这边,家里有东西我替你收拾,这儿生活必备品不缺,如果需要什么,我明天陪你去买。”
图子歌知道周凌川对她挺好的,但她真不想继续跟他过下去,她打小就洒脱惯了,近来已经憋得够够的了。
“我要跟你离婚。”图子歌再次强调。
“我早已打算搬出来住,这些天实在太忙,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是我的疏忽。”他宽大的掌心捧著她的小脸,低声细语轻哄。
图子歌这人嘴硬心软,架不住别人对她一丁点儿好。
关正初和周凌心太过分了,为什么非要打她孩子主意。
她越想越委屈,加上周凌川又好言好语的哄她,心里的委屈转成酸意,眼底的倔强渐渐蕴成水气。
没一会儿,两个大眼睛里的水珠便转著转著滚了下来。
“周凌川,我要跟你离婚。”
☆、二十六
周凌川从没见过图子歌哭, 以前无论什么事她都乐观面对, 但这次是真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