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将望舒从木桶里捞出来,裹上毯子抱到床上。
该到就寝的时间了,可望舒一点也不困,缠着严恪跟自己聊天。这下严恪学聪明了,可不敢再讲什么鬼故事吓唬人,只问望舒想跟他聊什么。
“说起来,你有什么忧心的事情吗?”望舒窝在他怀里,用手指尖在他胸口上画圈圈。
“忧心的事?”严恪好奇怎么望舒突然问他这个,道:“具体是指什么呢?”
“唔,我就是好奇啦,你看现在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也没有仗打,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你觉得困扰吗?会觉得这样平淡的日子无聊吗?”
仔细想了想,严恪认真地回答道:“无聊,倒不会。忧心的事情,还真有……”
“是什么?”
“唔……你看,咱们两现在成亲了,一切都顺利,我现在只是有点担心……”严恪说得吞吐。
“担心什么?”
“担心小楠跟小牧的终身大事……”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来我们几个是真打算一块打光棍的,结果回了瀛洲才发现跟你有婚约,咱们两现在这样和谐……我就有点……”
望舒笑得停不下来,道:“怎么,觉得自己背叛了他们?”
“倒也不是背叛,就……确实为他们担心。”严恪挠头,咧开嘴笑得灿烂:“我本来确实没想着我能娶上媳妇儿……”
“怎么光担心小牧跟小楠,不担心荣祁?”
“荣祁……荣祁啊……他,他的情况比较复杂,没什么需要我们担心的,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说。”
“那我告诉你,小楠跟小牧也没什么需要你担心的。”望舒一字一句说得慢,一脸狡黠的小表情。
“嗯?这话怎么说?”严恪疑惑,这妮子是又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你就等着看吧……”望舒故作神秘——她的直觉是不会错的。
回到严府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严恪带着望舒在那山间简屋呆了整整一天才回来,两个人像是相识多年的旧友,有说不完的话。
回到严府后门时,荣祁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他抱着虎刀,像是已经候了很久。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荣祁凑上来,一脸严肃道:“你们再不回来,我都要上去找你们了。”
“怎么了?”严恪看他的表情正经严肃,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下意识抓紧了望舒的手,把她往身后护。
“是出事了,”荣祁皱着眉,语气沉重道:“我想问问……”
“问什么?”
荣祁依旧说得严肃,一字一句,跟严恪四目相对,认真道:“我想问问,昨天晚上——那个床板,断了吗?”
“???”疑惑写在严恪(和望舒)脸上,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突然想起了小楠纸条上的话,那个床没被加固,也确实一直在吱呀,只是因为昨天晚上绝大部分时间他都是把望舒抱着操的,根本没在床上,所以……
所以荣祁为什么要问他这种问题!
“到底断了没有嘛——”荣祁丝毫不打算见好就收,而是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问这个作甚……”严恪觉得荣祁是皮痒痒了,想挨打。
“因为我们打赌了。”林牧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了过来,下一秒,那个漂亮的娃娃脸突然从围墙上沿冒了出来,他趴在墙上,接话道:“我们打赌,我觉得床板肯定会断——荣祁哥觉得不会——楠哥就只是笑,没参与。”
随即,他从围墙上蹦下来落在严恪跟望舒眼前,一脸期待地问道:“所以到底断没断嘛!”
严恪现在攥着拳马上就要发作——这两个混蛋东西,哪有用这种事情打赌的。
而望舒却丝毫没觉得冒犯,在旁边笑得几乎要蹲在地上,替严恪回答道:“没、没断…哈哈哈、没断……”
林牧期待的小表情一瞬间变得失望,他撅起嘴,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看着严恪,道:“老大……你不行啊……”
“我看你是想又跟我切磋了——”严恪从荣祁怀里抽了虎刃就砍,却又被林牧极为灵活地躲开,他闪到一边,脸上带着有点顽劣的坏笑,一个身形便躲到望舒身后,可怜巴巴道:“嫂子救我……”
闹腾了好一会,严恪一手攥拳,另一只手握在上面,将指节按得嘎嘣作响,一脸“慈祥和善”道:“小牧,下周你每天去后山给我跑个来回。”
“啊啊啊啊啊——”林牧哀嚎,拽着望舒的衣角撒娇:“嫂子你看,老大欺负我……”
几人在后门处嬉闹,好不快活。笑了半天,荣祁才止住情绪,又一脸严肃道:“不过是真有事,没开玩笑。”
“嗯?”严恪眼神凌厉、瞪了荣祁一眼,若再是什么有关他跟望舒床笫之事的打赌,他绝对要连着荣祁一块揍了。
“唔,刚刚、大概两个时辰之前,家里来了个人……”荣祁认真道:“她说自己是嫂子的旧相识,过来投奔的……我们也拿捏不准真假,就先让她在家里候着,等你们回来再……”
“我的旧相识?”望舒疑惑,她不记得自己在瀛洲还有什么故交啊。
“去看看就知道了,”林牧插话道:“那人现在在正堂呢,楠哥在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