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PO文学 > 奇幻玄幻 > 阿星(道士x女鬼) > 50.领一领证 woo 17.c om
  阿星在床上画了道三八线,不让徐云书越界。
  徐云书笔直地躺在她身边,满足不已。
  他像个尸体一样安静不动,阿星悄悄睁一只眼偷看,月光在他鼻梁上跳舞,映出俊朗轮廓。
  “睡了吗?”她小声问。
  “没。”
  “哦。”
  又过半小时,继续重复没营养的对话。
  “睡了么?”
  “没。”鮜續zhàng擳噈至リ:wan benge.c c
  “哦。”
  阿星翻过身,背对着徐云书:“你这样不行。”
  徐云书低低道:“你睡吧,我习惯了。”
  阿星盯着黑暗中的衣柜,里面有他傻乎乎保存十年的衣服,她让他丢了,他还迭得整整齐齐放回去,像藏宝贝似的。
  真是个愚蠢执拗的道士。
  想着想着,阿星挪进被窝里,声音闷沉:“……是因为我吗?”
  他不语。
  阿星心中已有答案。
  “你看准我会心软是不是?”她骂他,然后伸出一只手拉了拉他睡衣,“只准碰这只手,其他地方都不许碰。”
  徐云书微微掀起眼皮,看她一眼,牵了牵嘴角,握住那只冰凉的手贴于自己胸口。
  他温热的体温传到阿星肌肤,阿星感到暖融融的,嘴上却哼了声。
  阿星犯起困,不久后便合上眼。
  她睡相差,到了深夜,四肢像章鱼触须般扒到了徐云书身上。
  徐云书一动不动,侧头吻了吻她的黑发。
  他轻声和她道“晚安”,仍久久无法入眠。直到天光渐凉,才浅浅睡了一小时。
  之后的日子依旧如此。
  为了让没用的道士有精力继续带她四处游玩,阿星督促徐云书吃药、锻炼,再逼他好好睡觉。
  他们爬过高山,赏过湖景,吃了小摊,也去高级餐厅。
  每个阴天的下午,阿星要求徐云书带她去接林念放学,为小朋友保驾护航。
  节假日的游乐园也必须光顾,不过阿星被鬼屋中工作人员扮演的鬼吓到尖叫,拽着徐云书疯狂逃跑,场面一度失控。
  从鬼屋回来,阿星惊魂未定,徐云书想着法子哄她开心。
  他买来做蛋糕的材料,预备补上十年前她没吃上的那个蛋糕。
  即便多年过去,徐云书依旧清晰记得阿星的喜好。
  要水果多,他按她口味挑了四五种;要奥利奥碎,他买了五袋,手动碾成末;要漂亮的奶油花,他提前几天看视频认真练习。
  他细致得让阿星挑不出一点刺。阿星围着他转圈圈,唇角高高扬着,仍要装模作样鸡蛋里挑骨头:“这两朵不对称。”
  徐云书没说什么,重新制作。
  阿星叽叽喳喳指挥他裱花,切水果,狠狠欺负压榨他,然后心安理得进他身体享用蛋糕。
  那个笨蛋道士毫无脾气,乖巧缩在自己肉体的小房间里,任由她操纵使用身躯,阿星嘎嘎直笑。
  徐云书做的蛋糕太大,阿星吃不完,便保存在冰箱中,让陈十七念完经吃。
  陈十七念经的时间里,徐云书又带阿星去鬼市。
  面对精致多样的衣服,阿星兴奋极了,挑挑拣拣选不下来。
  那新来的老板认识徐云书,对阿星说:“随便买,道长很有钱的。”
  阿星便一口气要了五件。
  她想试穿,可徐云书始终不肯放开她的手,阿星只好带回清云观再试。
  出了鬼店,他们遇到管事老头。
  徐云书有一阵没来鬼市,老头还不知道阿星回来的事,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阿星?”
  瞥到徐云书紧扣她腕的手,老头确认了,感慨地说:“道长,没想到你真的把她找回来了。”
  徐云书微笑。
  老头语气激动:“这真是太好了。”
  阿星听不懂,问老头:“你以前认识我吗?”
  老头诧异,盯着阿星:“你……”
  阿星答说:“我有点想不起之前的事了。”
  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认识她的人,阿星趁机压低声音凑近问:“老先生,你能告诉我,我和他以前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说罢,回头斜眼徐云书,暗暗警告他不要偷听。
  徐云书扭过头回避,握在她腕上的手依旧收紧。
  老头品了品他们现在的关系,叹了声,对阿星说:“你们以前……非常相爱。”
  他的话如鬼街的天气一般厚重。
  相爱。
  这个词太浓烈了。
  阿星念了一遍。
  “阿星,很多事道长肯定不会和你说,但请你一定相信,他很爱你。”
  老头有事要忙,走前又对阿星说了这么一句。
  告别老头,徐云书带阿星去到一间木屋。
  他叩门,鬼老板娘出来迎接,和老头一样的惊讶:“阿星?”
  老板娘的店在三年前转让出去,她和一个男鬼结婚,搬到这里生活。
  老板娘拉着失忆的阿星叙旧,给她翻出一个衣柜的衣服。
  “都是道长之前在我这给你买的,你一直没有回来,所以我就给你留着。”
  阿星对这位鬼姐姐印象很好,和她一起挑起衣服,可徐云书桎梏着她一只手,阿星行动很受限制。
  “这……”老板娘看到他们紧握的手,瞥了眼徐云书,“道长,你让我和阿星单独说几句。”
  徐云书不太同意。
  老板娘呛骂:“你把她手都抓红了,懂不懂怜香惜玉,活该阿星忘了你。”又说:“你要怕她跑,我帮你看着她,你这么锁着人家是什么情况。”
  徐云书低头,阿星腕上印着淡淡粉色指印,她买衣服太忘我,也没提这事。
  “疼么?”他松一点。
  阿星知他心思重,摇了摇头,又笑说:“但是,也挺不舒服的。”
  她看着他,柔声道:“我不乱走,你松一会儿可以么?”
  徐云书和她对视,不敢赌。
  他那么不讲道理地将她束缚在身边,她定然有怨,徐云书怕阿星一不小心溜走。
  可她腕上的指印时刻提醒着他过分的行为,他把她弄得很难受。
  阿星晃了晃手:“我保证。”
  徐云书缓慢又艰难地做着选择,最后还是一点点松指,他定定看着她:“阿星,我信你。”
  老板娘把徐云书赶出房间,说要和阿星聊些小话。
  徐云书不肯走远,就在门口站着,听着隐约传出的女声心才会安。
  二鬼没有聊很久,再出来,徐云书还在原地,连一厘米都没挪动过。
  “艳姐,下次我再来你家做客。”
  “好啊,我随时欢迎。”
  阿星叫石雕般的徐云书:“走了。”
  徐云书紧跟上来,习惯性要牵她腕。
  阿星手往上缩,指尖抓住了他的掌心。
  “这样牵就不会痛。”
  徐云书滞了滞。
  她催促:“你牵不牵啊。”
  徐云书缓缓回握,眼神瞄着阿星反应。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样,阿星心里莫名难受。
  她想起上周的一件事。
  最近,徐云书已经能连续保持三四小时的睡眠状态,她反倒因为白天休息太足而开始失眠。
  那天夜里,睡不着的她便游荡到后院逗猫,正准备追那高傲的小猫,一个黑魆魆的鬼影跌跌撞撞朝她跑来。
  阿星吓了一跳,本能想跑,徐云书疾步奔来抱住她。
  阿星嗅到熟悉气味,安心松口气。
  定睛一看,他穿着睡衣、赤着脚,泪流满面。
  他以为她又不见了,以为那只是一场美丽的梦,梦醒后他又要心碎孤独地度过余生。
  徐云书哭得像个孩子,眼泪一直流不停。
  声音带着刚醒后的低迷,反复哽咽着叫她的名字。
  胸前衣料被打湿,怀里人颤抖得令人心疼,阿星是只有血有肉的鬼,瞬间心软成水,摸着他的头哄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恢复平静。
  比起初遇那晚,徐云书没那么瘦了,但他箍得太用力,身上一些凸出的骨头还是硌到了阿星。
  阿星没挣。
  几月的共处,阿星早已确定徐云书深爱她,甚而是无可救药的深爱。
  他怕她离开,在道观四周都贴上了符,出门便要圈好她的腕,只是醒来找不到她,他就要濒临崩溃。
  起初,阿星以为徐云书是喜欢囚禁的变态狂,她以欺负、打骂他为乐。
  后来,阿星对他的印象改为温柔的病秧子,他身体不好,但脾气很好。
  现在,阿星认清徐云书其实是只笨笨的小可怜虫,每天都要看星星,一日看不到就要死去。
  所有人都说他们十分相爱,可残忍的是,她没有了记忆。阿星不知道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让他没有安全感到这个地步。
  他们牵着手沿着鬼街慢慢走。
  阿星用指腹调皮挠了挠那长满茧的手心,小可怜虫端着柔柔的笑意回望她。
  这一瞬,阿星心里竟然酸酸的。
  “喂,徐云书。”
  徐云书侧耳倾听。
  “要不我们也去领个证?”她轻描淡写地说。
  徐云书瞬间顿住。
  阿星给他分析:“你不是说我是你的老婆吗,但是我们之前又没有领证,现在刚好有空,可以去办一个。这一来呢,有契约为证,你不用老是担心我跑掉,然后半夜又睡不着。二来,我也可以自由一点,总不能我去哪你都要盯着吧。”
  和她结婚,让她成为自己堂堂正正的妻子,徐云书想都不敢想。
  阿星说出这诱人的提议,徐云书的心怦怦跳,当即要点头答应。
  可听完她后面一番话,他嘴角又变苦涩,毅然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阿星拽徐云书衣服不让他走,“你不想和我结婚?”
  “阿星,”徐云书一开口便哑了,他低声告诉她,“结婚应该是因为爱,而不是因为自由。”
  “我不想……你为了这个和我签订契约。”
  他完全曲解了阿星的本意。
  阿星停住脚步,一只手摆正他的脑袋,让失落的他面对着自己。
  鬼老板娘告诉阿星,徐云书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她的账上添点鬼币,只因为她曾在鬼市照拂过阿星一阵子。
  在她离开后,他好好守护着那些曾善待过她的人或鬼,却没有好好对待自己。
  他那迭厚厚的画卷上,有一半都被水打湿过,他每一个沉睡的夜里,都在喃喃叫她的名字。
  这个没安全感的笨蛋道士,毫无保留地把爱与包容全给了她,独自揣着苦与甜的回忆熬了十年。
  明明非常渴望与她有个能证明身份的契约,却又认真而别扭地拒绝她。
  阿星摸了摸徐云书的脸,说:“你别苦着脸,你本来就比我老,再苦着脸皱纹就更多了。”
  “笑一笑嘛。”
  徐云书对着她展颜。
  “这样帅多了。”阿星伸手轻轻抱住他清瘦的腰,下巴靠在他肩上,同他耳语,“徐云书,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哦……”
  “我不是因为想要自由而和你结婚领证,这不是我的本意……”
  “你说要为了爱,可是徐云书,我现在没有记忆。”
  徐云书心头一梗。
  尔后,听见她温柔的声音:“但我愿意试着爱你……”
  “这样领个证,你可以接受吗?”
  话落,阿星肩处的衣服又湿了。
  她松开他的腰,笑着摸了摸他的眼角:“你可真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