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书说要节制,阿星便顺道士的话,盖上棉被单纯睡觉,安分地过了一晚。
可显然,两人对“节制”的定义不同。
一晚过去,阿星的“节制”结束了,又要和徐云书双修。徐云书不肯,说不能纵欲,需适宜有度。
他修道多年,许多戒律都刻进骨髓。阿星只好从他身上翻下,躺他身边,脑袋枕在他臂弯。
“你给我个准数,还要等几天。”
徐云书抬手盖好她那一侧的被子,算了算,一周一次最合适。
他小声回答:“五天。”
“好。”阿星住在道观,也愿意守道士的规矩,“听你的,五天就五天。”
她抱着徐云书,仰起脸蹭他,“亲一下,总不算纵欲吧。”
徐云书低下头贴了下她的唇,轻声说:“晚安。”
阿星满意地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在他怀里迷糊入睡。
一连闻了五天香甜阳气,终于等来第六天。
阿星急不可耐,从一早就盼着日落,却被徐云书告知,明日是祖师爷忌日,所以今晚不宜双修。
道士忌讳多,祖师爷最大,她忍了,继续等。
观里为祖师爷烧了七天香,念了七天经,又里外大扫除了一遍。
期间,下了一场雪。
阿星半夜跑到山上看雪景,回来时,徐云书还在祖师爷像前彻夜打坐。她不敢打扰,远远看他一眼。
等到冰雪融化,祭拜仪式终于结束。
距离阿星和徐云书的初夜已过去小半个月,她想他们足够节制,也没有祭拜活动,这样总能够双修了吧。
当晚,阿星美滋滋穿着漂亮内衣压上小道士,又被徐云书提着腰放在床上,盖好棉被。
“月虚夜,不宜双修。”也许怕她不高兴,徐云书声音很低。
阿星瞥向窗外,月牙被层云遮蔽,只剩尖细的一角。
这么多天都忍了,也不差这一天,阿星憋着气狠狠咬了徐云书一口。徐云书不喊疼,亲亲她的嘴角。
又一日,徐云书去隔壁山上驱了只常祸害村民的恶鬼。
他说:“请符后三日内不宜双修。”
再过三日,徐云书下山帮一位老人送灵做法。
他说:“做法后不宜双修。”
后一天,“斋戒日,不宜双修。”
再后一天,他被邀请去武当和道友们一同听道论道,在武当山居住了几日。
在别人的道观,更不宜双修。
等回到清云观,阿星真的生气了。
她觉得徐云书是故意的,不想和她做爱,也根本不喜欢她。
喜欢一个人,难道不该像她这样,夜夜都想将他吃掉吗?
她看到他就欢喜,嗅着他阳气便心痒,喜欢摸他亲他,恨不得舔遍他全身每一寸肌肤。
而他呢,说好的五日,一拖拖了一个月,让她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也不宜,那也不宜,要她说,哪是不宜双修,是她这只鬼不宜和他在一起。
越想越气,阿星不想和徐云书说话了。
趁徐云书忙碌,独自跑到了山下,反正今晚他又有新的不宜理由。
她要去看演唱会,去游乐场,去泡吧,看男人跳脱衣舞,花花世界那么美丽,她干嘛要跟一个臭道士整月吃素。
徐云书以为阿星和往常一样去山崖看风景,看厌了就会回来。可他做完晚课,洗澡洗漱,又洗了衣服,都没等到阿星回来。
阿星以前也喜欢瞎走瞎逛,但会和他说一声,远的地方还会缠着他用阵法送她,今晚却这么一声不响地跑了。
面对空荡的屋子,徐云书忽地有点慌张,披上衣服去冷风料峭的山林里找鬼。
寻遍整座山头没见鬼影,又去鬼市找了一遍。
鬼老板娘说:“阿星啊?没来过啊,上一次还是来我这买内衣,不过也是蛮久之前了。”
她冲道士挑眉,“看来质量不错啊,也没见她来买新的。”
徐云书眼皮跳了跳,道了谢,离开鬼市。
他的脸色很白,想到一月前,她那么兴致勃勃地去鬼市买衣服,为了给他一个惊喜,他却从来也没有过问。
因为种种事宜,避讳着与双修有关的任何话题,他都没见过她的漂亮衣服,她该有多失落。
徐云书知道,他把她惹生气了。
回想白天阿星怪怨的眼神,徐云书内疚没有好好和她说明白,他那会儿被师弟叫走了,忽略了她的感受。
徐云书心里空落落的,回到山上,画了张引鬼符。
他没有底,如果她不愿回来,引鬼符也没有用。
徐云书坐在床边,逼迫自己冷静,打开手机搜索附近演唱会日程。
心中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也许,她只是跑到别处凑热闹了。
而不是,后悔了,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抖着手打完字,徐云书听见外面传来风声。
他抬头,木门吱呀一声打开,清幽月光泻进,一阵风后,房里飘进一个冷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