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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男人站到安远的面前,彷佛希腊神话中的主神宙斯睥睨台下的罪神,看似随意懒散,实则周身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场着实会把人压得喘不过气,“把头抬起来。”
  安远低头只看到中年男人的皮鞋,慢慢抬头,这个男人裤筒笔直,修长的双腿隐匿于裤筒之中,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悠闲地垂下来,手指纤长,手背上的青筋连同虎口和中指的薄茧都巧妙地隐匿于灯光之下。
  西装外套的扣子全被解开,隐约还能瞧见藏在衬衫底下的肌肉。再往上看,线条流畅温和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时间好像没有在这个人身上讨到便宜,不过这么说,又好像对时间不公平。
  仔细瞧,时间狡猾地隐藏在了男人的眼尾处,顺着男人眼尾的弧度,勾勒出一条长长的尾巴,好似在宣扬自己并没有失败。
  这便是沉木集团的董事长,安远的父亲,安长在。
  “还真像啊。”安远瞧着父亲那张基本和萧宸溪如出一辙的脸,心里默默感叹道。
  同时,心中的嫉妒又生几分,凭什么都是父亲的儿子,他安远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子还不如萧宸溪这个外面的野孩子像父亲?
  安长在施舍地扫了一眼安远,再扫了一眼他身后战战兢兢的薇薇,嘴角似有弧度,“阿远,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准和这个女人来往吗?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安远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这是来自血脉压制的恐惧,“父亲,薇薇只是过来看看我而已,真的没什么。”
  安长在慢慢蹲下来,看似慈父一般抚摸自己儿子的脸颊,“阿远啊,你记住你是我的儿子,让你进娱乐圈已经是我这个父亲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你不能总这么不听话呀。你觉得就这样的女人能进得了我们家的门吗?嗯?别忘了老话说得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个人,包括你的婚姻都必须是我做主。”
  安远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父亲,我真的没有想违逆你的意思。”
  安长在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就让这位薇薇小姐再也看不到太阳。”
  身后的薇薇吓得瘫软在地,求饶道:“安董,安董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来了,再也不来了。”
  安长在也不看薇薇,招手示意身后的保镖把薇薇拖出去。
  “把这位薇薇小姐丢出去,以后不准进我家的门。”
  安远惊恐地看安长在,也不敢替薇薇辩驳几句。
  安长在瞥了一眼安远的腿,“管家,把少爷扶起来,他的腿伤还没好,不适合这么一直跪着。”
  “好嘞,老爷。”
  老管家把安远扶到沙发上坐好,安长在也坐在沙发上,两条腿悠闲地交叉在一处,目光上下打量安远,“我听你经纪人说,你和叶总手下的高忻起了冲突才伤成这样?就为了薇薇?”
  安远坐在那里跟个鹌鹑似的,“是的,父亲,我知道错了。还有一件事我得向您汇报,萧……弟弟他趁您不在,收购了叶文澜的海天娱乐,不仅把高忻纳入自己的保护之下,而且我听说他还把叶文澜一家送到了国外。”
  听到这儿,安长在的脸色一变,叹息道:“这个孩子,模样像我,性格跟他爸一个样子,行了,这件事我知道了。”
  说罢,安长在就打算起身就走。
  安远以为这件事情会让父亲动怒,然后会动手收拾萧宸溪。
  万万没想到父亲居然是这个反应,他诧异道:“父亲,难道您不管这件事情吗?老叶可是知道我们家很多事情的。”
  安长在无所谓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不用你操心。还有你弟弟终归是你弟弟,你们血脉相连,没事别老去招惹他,听到吗?要是让我知道,你不听我的话,招惹你弟弟,或者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不念什么父子亲情。”
  嫉妒的情绪填满了安远的脑子,让他在一时冲动之下,居然当众顶撞安长在,“父亲,为什么同样是您的儿子,你却时时刻刻偏疼他这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也是您的儿子,我……”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客厅,把安远脑子里的嫉妒和冲动扇得一干二净。
  安长在指着他的鼻子说:“这种话,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听到第二遍,明白了吗?”
  安远这会儿清醒了,他缓缓低头道歉:“对不起父亲,是我说错话了,下次不敢了。”
  安长在把外套脱给管家,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管家,照顾好大少爷,我累了先上楼休息了。”
  “是,老爷。”
  安长在也没理会安远,自己径直地走上了二楼的卧房。
  管家见老爷上楼了,才悄悄关心安远,问:“少爷,你没事儿吧?”
  安远白皙的脸上多了五个指印,这是他归家不久的父亲送给他的第一份见面礼。
  他遥望父亲卧房的方向,杏眼中泛起一丝幽光,缓缓摇头道:“我没事。”
  随后他又问老管家,“我这张脸真的不如那个人像他吗?”
  老管家也是在安家工作了三十多年的人了,前尘往事他或多或少知道些,已故安太太,也就是安远的生母,还有萧宸溪的爸爸肖啸他都见过。
  怎么说呢?安远生的确实更像他早逝的母亲,而萧宸溪呢,眼睛鼻子简直和安长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嘴巴和脸颊轮廓又神似肖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