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迢看的心里冒火,用尾巴去推它,小虎崽从善如流,松开应向沂,抱住雪白的蛇尾舔了舔。
应向沂喜欢小动物,这虎崽雪白可爱,很会讨人欢心。
他蹲下身,安抚地摸了摸快要炸毛的小蛇:“条条,它好像很喜欢你。”
迟迢:“……”
屁!它是把本尊当成储备粮了!
可见妖才是最了解妖的,小虎崽舔完,突然一口咬下去。
应向沂吓了一跳,连忙去拽小虎崽:“快松口,这个不能吃。”
小虎崽以为他要抢食,两只前爪抱着蛇尾,警惕地盯着他,咬得更紧。
龙鳞坚硬,岂是你这种奶娃娃能咬得动的?
迟迢漫不经心,故意摇晃尾巴,将小虎崽晃得晕头转向。
“应兄,它俩打闹,你就别掺和了。”百里舒嘿嘿一笑,“老大白蛇,老二白虎,应兄这家庭成员越来越丰富了。”
这话戳着迟迢的肺管子了,他眯了眯眼睛,尾巴一甩,小虎崽正好落进一旁看热闹的百里舒怀里。
迟迢冷笑:“现在你是它的家庭成员了。”
百里舒:“……”
小虎崽被晃晕了,认不出人来,抱着百里舒就是一顿啃。
它的牙刚冒了尖,咬人不见血,但很疼。
百里舒被咬得龇牙咧嘴,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将小虎崽从自己身上撕下来:“应兄,你快帮帮我。”
应向沂没空搭理他,捞过蛇尾,心疼地摸了摸:“疼不疼?”
虽然喜欢小动物,但最重要的还是自家蛇崽。
“它毛还没长齐,哪能伤得了我。”迟迢不以为意,尾巴一点一点蹭在他脚边,不爽道,“它蹭你了。”
他看得出来,小虎崽很亲近应向沂,这份亲近是与生俱来的。
自家崽崽是个醋包,应向沂好笑又无奈:“它应该是饿了,毕竟……很长时间没吃东西了。”
大概得有个千百年。
这只小虎崽能活到现在,都超出医学奇迹的范畴了,是灵异事件。
应向沂和百里舒按着小虎崽,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认它和普通的幼崽没有区别。
百里舒揉着被咬疼的胳膊,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棺材都能生老虎了?”
“应该是棺材上有什么特殊的禁制,再说了,谁家老虎一出生这么大个?”应向沂拿出烧饼,掰成块放在小虎崽面前。
小虎崽饿狠了,前爪抱着烧饼,啃得很香。
迟迢看了一会儿,嫌弃地挪开视线:“怎么处理它?”
应向沂和百里舒看不出来,身为妖尊,且具有龙族血脉的迟迢一眼就能认出来,这不是普通的虎崽。
这是早就被灭族的白虎族幼崽,货真价实的白虎。
四族被灭族闹得轰轰烈烈,六界皆知,有他一条漏网之龙还不够,现下又多了只漏网之虎。
六界的天要变了。
迟迢心里烦得要命,推了推小虎崽的脑袋。
小家伙在地上滚了两圈,两只前爪抱着没吃完的烧饼,茫然地抬起头。
一副蠢样。
要是被人发现了,指定活不到成年。
应向沂也有些发愁:“它应该没有亲人了,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照顾自己的样子。”
从白虎族遗址拿出来的虎崽,不用想,肯定和被灭族的白虎有关。
迟迢敏锐地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想养它?”
应向沂养小虎崽是最好的选择,他也能够就近观察,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只是他心里不舒服。
“你明明说过我们两个要相依为命,你养了我还不够吗?”
“我……”
小虎崽啃完了饼,热切地凑过来,冲着应向沂伸爪子,软乎乎地叫。
迟迢恶狠狠地恐吓:“吃多了会变胖,变胖会被人宰了的。”
小虎崽像是听懂了,哆嗦了下,收回爪子怂成一团。
不等应向沂说话,迟迢先叹了口气:“算了,你养吧,它蠢成这样,落到其他人手里肯定活不了多久。”
夜深,被灭掉的火堆重新燃起来。
百里舒被分配去照顾小虎崽,应向沂抱着郁闷的小蛇:“不喜欢它?”
“不喜欢。”小蛇舔了舔他掌心,“我只喜欢你。”
应向沂知道它说的喜欢不是那么单纯,没接这话:“我猜它和白虎族有关系,咱们先带上,到时候见到迟迢,就把它交出去。”
迟迢本迢:“……”
说来说去,还是得砸他手里。
“你身上的印记是怎么回事?不是迟迢的话,又是谁给你留下的?”
迟迢不像百里舒那样好糊弄,三言两语就被带跑偏了。
应向沂摸了摸脖子,笑笑:“我相好留的呗。”
迟迢:“……”
你敢不敢说话算数?
想到什么,应向沂话锋一转,语重心长:“条条,你也看到我这印记了,我与旁人有了孽缘,所以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感情了。”
不等迟迢回答,他又补充道:“亲情可以,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崽。”
迟迢:“……”
谁要做你的崽,我特娘的是你男人!
应向沂耗费心神,很快就睡过去了。
小虎崽从百里舒怀里扑腾出来,往应向沂身边凑,迟迢在生闷气,见状截住它,用尾巴卷着上上下下地抛。
百里舒哭笑不得:“看不出来,你还挺喜欢欺负小孩。”
“谁欺负它了?”迟迢熟练的把小虎崽甩回他怀里,“看紧了,别让它再跑过来。”
小虎崽被晃累了,安安静静地趴在百里舒怀里:“连它的醋都吃,你对应兄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鳞尾盘在应向沂腰间,迟迢将他整个人圈起来:“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不管是那蠢东西还是你,都离他远点。”
宣告完主权,心里的郁气散了大半,迟迢心满意足地拱进应向沂怀里睡觉。
火光明暗晃动,百里舒揉了揉怀里打瞌睡的小虎崽,小声嘀咕:“应兄你自求多福吧。”
梦境早已开始。
迟迢看着自己毛绒绒的爪子,想起一句老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都怪那棺材里蹦出来的小家伙,害他变成了毛绒绒的傻老虎。
应向沂坐在不远处的河边,正抚着耳垂:“今日来的晚,和谁幽会去了?”
不用担心暴露,迟迢大大咧咧地走近他:“去收拾讨厌的人了,你在看什么?”
“看你送给我的礼物呗,前些日子太忙,一直没顾得上。”
清澈的水面好似一面镜子,将耳垂上晃动的银白色细环照得清清楚楚,其上流光湛湛,与他手腕上的鳞片交相辉映,
应向沂啧了声:“又是项圈,又是耳饰,你把我当成侍宠了?”
今日看到那嫁衣,他才想起这笔账还没和迟某人算。
“若真把你当成侍宠,你现在就该被锁在我床上了。”
白虎碧眸,映在水里的表情一派真诚。
应向沂挑了挑眉:“哦?”
迟迢嫌弃地看着毛绒绒的虎脸,往后退了几步,和应向沂拉开距离。
离得太近,他总会有种小娘子被讨厌的白虎抢走的错觉。
应向沂似笑非笑,目光往白虎身下一扫:“今儿个怎么不扑过来蹭我了?”
迟迢心里一紧,狐疑道:“你今日怎地如此热情,该不会喜欢这副皮囊吧?”
这个猜测令迟迢十分不爽,恨不得一爪子呼自己脑袋上,把这张毛毛脸扒了皮。
比条条还能吃醋。
应向沂忍俊不禁:“好酸啊,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醋味?”
迟迢:“……”
迟迢不依不饶:“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副破模样。”
如果应向沂敢说是,他醒来后立马把那小虎崽子给掐死。
“我好好的一个人,当然是喜欢人的。”应向沂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迟迢很不习惯四爪着地的感觉,好半天才挪过去,趴在他身旁,尾巴下意识伸到水潭里泡着。
毛绒绒的尾巴尖不比光滑的鳞尾,没一会儿皮毛就被浸湿了,水里的一截比水面上的尾巴细了一圈。
迟迢郁闷地甩着尾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我很不开心」的感觉。
应向沂笑了笑,觉得小变态这副模样意外的有趣:“你之前留在我身上的印记救了我一命,我现下有些好奇,这耳饰是不是也有什么别样的作用。”
迟迢心虚地垂下头:“没有,就是觉得好看,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