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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间隔四五间的厢房,转角处,侍女左顾右盼一番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厢房门。
  房中的谈话戛然而止,侍女俯首在崔绿乔耳畔,低声道:“夫人,信件都传送出去了,快马加鞭,想必叁四日的功夫大爷便可收到。”
  “你找的人可靠吧,不会把我的身份泄露出去?”
  “夫人放心,奴婢找的是私家信使,只要银钱到位,就只会拿钱办事,其余的一概不会打听。”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侍女悄声退下,房中只余崔绿乔与覆着面巾的赵丽娘。
  “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崔绿乔端起一盏茶,借着拂袖掩面饮茶的动作暗暗打量。
  “当然,那位姑娘相貌出众,实在让人难忘,何况当年,就是她头回接客的晚上,春风楼横遭大火。”赵丽娘低着头回话,话间,某些当年的画面浮于眼前,仍是不禁后背冷寒。
  当年宁州城的春风楼是叁州一带出了名的青楼妓宅,可自从那场大火之后,便什么金银财宝,富丽堂皇都烧尽了,只剩下一堆断壁残垣。
  没了营生的地方,原本春风楼里的一众花娘也四散了,连从前在达官显贵间卖得上几分薄面的春风楼老鸨丽妈妈也不见了踪影。
  无人知其从火场中死里逃生,却毁了容貌,多年来的积蓄也付之一炬,四处零落,漂泊到了江州,更名丽娘,嫁了人家。
  若说从此之后有个丈夫,过安稳日子也是上天垂怜。
  偏偏嫁的是个酒鬼赌徒,日日在家中作践妻子,动辄打骂,以孩子要挟,逼迫妻子出去谋生,可无论多少钱财也被尽数消耗了。
  “夫人,若您能救小人和小人的女儿出火海,小人愿听夫人差遣!”赵丽娘跪在地上,膝行至崔绿乔的身前,拉住她华丽衣裙的衣角,急切哀求。
  “你可还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她就是当年那个小娼妇,否则凭你这一面之词,也可说是你空口白牙诬陷人啊。”崔绿乔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扶了扶发髻。
  “证据……”赵丽娘一阵苦思冥想,脑子里炸开了一样,不断涌现出当年的事情。
  “有!有!她的右胸下边有一颗朱砂痣,当年她被剥光了衣服检查过身子的!对了!还有一份卖身的契书,上边印着她的指印,小人都存留下来了。”
  说来也不知是否是天注定,当年大火过后,她曾到废墟中寻找剩留下的值钱多西,可纵使有,也早被官府巡查的人搜了去,只剩下锁在铁盒中的一些单据,完好无损,而以珍卖身的契书就在其中。
  “卖身?她到底是什么人家的孩子?”崔绿乔用帕子掩住口鼻,嫌恶之色明显。
  “这个小人当年倒没有深究,当时卖她来的是一对农家夫妇,说是自家穷,养不起孩子,敲晕了,拿条麻绳捆着,便卖来青楼,签的还是买断终身的死契,当真心狠,不过小人仔细瞧过那姑娘当时的穿着,倒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农家夫妇?”崔绿乔目光四转,心中的盘算飞快。
  “那你可还能寻得上那对农家夫妇?总得要人证物证俱全吧。”
  “哟!这,这都叁年多前的事了,小人哪里还能找得到……”
  “找不到?”崔绿乔一把拽回被赵丽娘攥在手里的裙角。
  “找,找得到!小人还记得那对夫妇的模样,只要他们还住在宁州地界就能找到!”赵丽娘生怕失了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脱离苦海的依靠,死死咬牙应下。
  “好,我不日就要离开江州,但会留下人手在这,和你一同寻找你说的那对夫妇,找到了,你和女儿便可到京都过上一辈子的安稳日子,若是找不到……你就自求多福吧。”
  “是是是!”赵丽娘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你说她那夜是初次接客?既是卖了死契的,又怎会还是完璧之身?”
  “她模样好,身段好,小人当时本想着要好好培养一番的……不过,她当夜是否是初次,也可由小人说了算,夫人可知,青楼的行当里,有一种东西,塞进姑娘的穴里,即使是开过苞的,也可在男人进入时,刺破流血,形同处子,寻常男子都难以分辨真假……”
  赵丽娘十分识趣,自然知晓崔氏用她,不过是想要争宠,那自然是将对方有多不堪说多不堪的。
  “很好。”崔绿乔笑笑,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赵丽娘离去后,侍女进来侍奉,踌躇了半会,还是开了口。
  “夫人,方才您与赵娘子说话,奴婢经过殿下的房门,听见,听见里头,那小贱人在痴缠殿下呢……”
  “没脸没皮的小娼妇!”崔绿乔扫落了桌上的茶具,好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
  “哼!青楼烟花也妄想做殿下的正妻?她也配?不过很快,她就得意不起来了。”
  她已命人送信回京都给兄长,信中交代,务必将殿下欲纳歌女为妻之事散布于朝中,那么向来支持叁皇子一派的人必会全力劝阻此事,如今又有赵丽娘的证据,只要将那贱人的身份公之于众,皇家势必不能容她!
  到时,殿下迫于压力,又知晓那贱人当年已非清白之身,一定会将她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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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莫!崔某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