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诚才慢悠悠地起身,可能是在黑暗的环境里坐太久了,一起身脚就麻了一下,她慢慢地拖着脚步走了出去,空无一人的过道却亮着灯,而在前面的待客区---
傅泊远正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注意到她的视线,他猛地回头,然后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太久没说话,心诚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目光很是深邃地看着她,“在等你。”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一下子将她这一个下午搭建起来的伪装统统击溃。
所有的委屈、无助一下子通过眼眶涌了出来。
泪水迷糊了双眼,低着头,抽噎着,像个一无所有的小孩。
傅泊远整个人僵住,一贯冷峻的眉眼间,居然出现了不知所措的神情,伸手想去安慰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从没有见过这个好强的女人这个模样。
然后,他就愣愣地陪着她呆在原地,等着她哭完,发泄完。
最后在心诚整个眼眶都感觉到酸涩的时候,终于停住了哭声。抬头看到傅泊远的眼神十分复杂,像是各种情绪在相互撕扯碰撞,在接触到她的视线后又在一秒内迅速归于平静。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叹息:“你这副被全世界抛弃的模样让我感到....很心疼。”
她愣住了。
“....”
“哭完了?”
她摇摇头:“站累了,脚有些麻。”
傅泊远真是哭笑不得,然后略一弯腰,将她整个横抱起来。
这回,她没有抗拒。反而还十分的配合。
温暖的体温、淡淡的烟草味,让她很安心,身体不由自主贴他更紧,头干脆整个都蒙在他的胸口。
“再往里钻。也不怕被蒙死。”隔着胸膛,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笑意。
可心诚就不管不顾,这么赖着,任由他将她抱进电梯,抱上车子。
他直接将车开到了城西的公寓。
打开车门继续将她抱上楼,放到温软的床上。
然后自己坐在床沿,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头:“饿不饿?”
心诚摇摇头,突然问他:“你为什么,不问我。”
她止住话头没有说下去,可是她知道以他的敏锐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
“我这个人看事情。不用这里,而是用,”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心上,“这里。”
所以他都懂,不需要她说任何事情。
心诚不由侧首望了下窗外,他妈的,今晚月色太亮,泪腺太发达,她又想要哭了。
“不许再哭了。”傅泊远有些头痛。
翌日,心诚醒来的时候。傅泊远已经坐在床头看着她。
“早。”经过一个晚上的平复心情,现在已经好多了。
傅泊远拿着手机像是在翻看信息,“我让张秘书去医院看了楚心妍的情况。”
心诚心一紧,没有说话,虽然她明白不是她造成楚心妍的流产,但是毕竟在处理这个事情上她做的不够成熟,才会造成这个后果,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她更加没有想到楚心妍会那么狠,就算在那种情况下也不忘记摆她一道。
“怎么样?”
傅泊远将手机上的短信递给她:“孩子没了。但是大人目前安好,已经度过危险期。”
心诚点点头,这个结果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虽然你妹妹是自作自受,但是那个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傅泊远收起手机,问她:“今天如果不想去上班,我可以准你一天假。不过在此之前,”他目光严肃地看着她:“你得告诉我,楚心妍那么诬陷你的目的。虽然你妹妹急功近利也一些,可她这么下狠手,却让我感到意外。”
心诚思索了片刻,反正这个事情迟早都会捅到他那里,早说晚说都是一样的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傅泊远讲了一下。
他皱眉沉默了片刻,冷静地分析:“这么一来,就算事情被捅出来,你爸爸也会因着她的身体以及对她的愧疚而保住她甚至...”他看了她一眼,沉声道:“以你父亲的个性,或许还会帮她找一个替罪羔羊来化解这个事情。牺牲一个孩子保住她在雅仕的地位,你妹妹可比你这副外强中干的模样狠多了。”
心诚没心情去理会他的取笑,她当务之急就是要马上回到公司,再跟沈洛打个电话来处理这个事情。现在或许也只有他能插手干预这个事情。
一回到公司,心诚就直接拨通了沈洛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来:“你好,沈总正在开会。”
心诚有些急:“那请问他什么时候能出来。”
对方像是很为难:“这个不清楚,可能很快,可能会持续到中午。”
“能不能麻烦帮我跟沈总请示下,我真的有急事。”
“这......好吧,稍等。”
心诚在焦急的等待中,大概1分钟后,沈洛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喂?”
“沈总,我是楚心诚。”她立刻正襟危坐,就像是沈洛就在她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