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凡界的大年三十,泽芜洲的东边本就离凡界比较近,自然也传过来些凡人的习俗。
李真正指挥着她新收的弟子,要把门派里的牌匾都清扫遍,教了好几遍除尘术的术法,奈何小弟子的资质实在有限,最后不得不靠最原始的办法把几十个牌匾打扫干净了。
“这是你的压岁钱。”李真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布袋,饱满着沉甸甸的,递到了小弟子的手中。
小弟子受宠若惊地接过来,下一瞬就听见他的师父讲:“今天拿了压岁钱,明个初一我要看见你抄写除尘术一百遍的结果。”
小徒弟顿时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可今天是个大好日子,师父明令说了不许见到任何眼泪,他便只能苦笑着道谢,睁大了眼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走时低头赶快把眼泪给擦掉,一边想着还是师公人更好些。
李真当然清楚这些小孩的想法,她笑着看小徒弟跑回了弟子院,转身也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踏进院门便见到一副美妙的风景,是一身红衣的清虚在写福字。
红衣墨发,还执笔写着红纸黑字,李真欣赏着走近,心道自己置办的这身衣服实在好看,让清虚都沾上年味了,过年嘛,就得穿的喜庆些。
只可惜今年泽芜东没下雪,不然能够更加应景些。
“真真。”清虚停下手,望向身侧同样一袭红衣的少女,他抚向一旁已经写好的一打福字,犹疑着试探地问:“这些,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李真握住他的手,压制灵力后的手有些凉意,她搓着暖了暖,脑子里却在飞速地盘算着,“门派里总共六百扇大大小小的门,不算上给灵兽留的小门洞,那还有四五百扇……”
似乎是算清楚了,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嗯,就这么多,全部要手写,用灵力写的太没诚意了。”
清虚无奈地笑笑,只好继续写着福字,虽然已经写了很多,但他的字体依旧俊逸优雅。
等终于写完了福字,李真把徒弟们都唤过来一一分发下去,让他们去全部贴上,人多了做事就快得多。
等所有工作都完成了,也就到了晚膳的时刻。
门派里的桌子全部被找了出来征用,摆了长长一道流水宴,渡风冷着脸从膳房走出来,手一挥,所有的餐食就都到了它该呆的位置。
后头还有徐宴推出一车酒水,他任劳任怨地把酒水也摆放到桌上,然后才寻着自己的位置,坐到了吕依水旁边的位置。
吕依水今夜格外的高兴,晕红着脸举着酒杯和派里玩得好的弟子碰杯,嘴里胡言乱语没一刻停歇。
“你就听你吕师伯的话,保准你灵石赚的盆满钵满,境界提升飞快,早日便能成仙啊!”她笑嘻嘻地喝了口酒,还打了个酒嗝,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还是徐宴把她给扶稳了。
对面的弟子也站了起来,喝了酒晕头晕脑的,只红着脸不停地点头,也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宴席进行到一半,李真和清虚碰了碰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抬眼时见到了两只灵蝶,扑闪着飞到了她俩面前。
还有清醒的弟子便目不眨眼地瞧着,那灵蝶上的灵力醇厚,让他们对灵蝶的主人十分好奇,反正泽芜洲没见过灵蝶都有这么厚灵力的人。
灵蝶到了目的地便消散成了大片光点,光圈中升腾起一个屏幕,上头是朱槿和少山,朱槿似乎对要说的话有些陌生,蹙着眉看了眼少山。
少山长老倒是大大方方,捋着胡须就开口道:“李小友在泽芜洲近日可好?听说泽芜洲今夜会过凡界的节日,我和朱槿便来给你道个好。”
李真知晓修界没有过年这说法,这一出他俩也是费心了,便恭敬着真心实意地与少山聊了聊近况,灵力光点彻底消散前她抬手撞了撞清虚,示意他说些话。
清虚则是只抬眼瞧了他们一眼,便又低下头,低声道:“一切安好便可。”
自从清虚和玄天划分开界限后,清虚就鲜少与还在玄天的人联系了,但只是这一句话,便能让朱槿他们高兴许久了。
晚宴过后,各回各屋,李真的院子被她和清虚打扮过,漂亮的红灯笼门口挂着,连树上都有几个小的灯笼,颇有年味。
“按照凡界的习俗,今晚还得祭祖,不过我是不知道我有什么祖了,总不过是去看望下师父和师娘,今早去瞧过了,咱们就省略这步吧。”
李真拉着清虚进了屋,她坐到榻上,笑吟吟地看着身前的男人,伸出手掌心向上,等着什么。
清虚佯装不知,托起她的手在掌心印下一吻,见李真眉头都蹙了起来,才失笑着从怀里拿出一枚储物戒,戒上镶嵌了亮红色的宝石,十分光彩夺目。
“压岁钱,祝真真万事如意,岁岁平安。”他把戒指戴上手指,又低头亲吻了下。
李真站起身,两人调换了个位置,她环抱住男人的脖子,跨坐在他腿上,勾起他的下颌,架势十足像是强抢压寨夫人的山贼。
灼热的吻落在清虚的唇上,李真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喑哑。
“徐明空,一年的时光对你来说太短了,我就祝你千年万年,美满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