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深秋雨突如其来,起初只是丝丝飞雨,随着时间的推进,白日渐渐取代黑夜时,雨越下越大。
成了豆大的暴雨,如钢丝般直直飞下天地间,砸在路面溅起无数的透明水花。
白色的面包车,以最快的速度飞驰在暴雨路面。
大雨渐停,车子连续飞奔两叁个小时后,停在一家京城郊区外的养老院。
车门被拉开,许和光从里面下来,背着那个宋嫱没能带走的背包,对留在这里的司机交代了句什么,就穿过已经渐小的雨势,走进了养老院。
养老院条件极好,呈小区规格,每层分开几户人家。
许和光走到一楼,进了其中一户。
客厅宽敞,白色的地砖干净,因为他的到来,地砖上留下他污秽的脚印。
沙发上坐了个年纪较长的男人正在看报,头发白了大半,但依旧能看出来他的精气神很好,身材很高,年迈却意气风发,有几分仙风道骨那意思。
看见许和光进来,他愣了一下,将报纸放下说:“来了怎么不提前打招呼,我好去接你。”
许和光听见这话,眼睛微红,他垂下头,长刘海遮挡下来,将整个眉眼都遮挡住。
只能看见他唇瓣在轻微颤抖,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也在极轻的发抖,好久才说:“祥叔,我需要您的帮助。”
辛特不可信。他只有祥叔这条路可以走。
祥叔曾是他父亲的领导,现在已经退休,但他父亲也在那次任务里死了之后,他受到祥叔的照顾,完成了后面的学业。
此人算是他一个再生父亲。
祥叔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他坐下说。
许和光听话地坐下,身体打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是等待上级训话一样。
祥叔这才道:“仔细说说,什么帮助。”
“我想查辛特,但在此之前,我要去南叁角抓捕谢飞白。”许和光坚定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要把这两人绳之以法。”
祥叔看了他半晌。没说话。干他这行的,就算退休了也会有些势力根深蒂固,虽不深,但影响力难以估量。
只因向来这一行的官场子里,都是错综盘杂,像是树木的根系,一根缠绕一根,往往牵一发动全身。可即便断了一根,从断掉的这一根上分支出去的根茎也还在肆意生长……祥叔就好比这看似断掉的一根,但只要他想出手,那些因他分出去的根系依旧会为他办事。
祥叔思绪几回来转,慢慢给许和光倒了杯茶,才说:“谢飞白这人,我听说过。手段狠,心思深,而且毒,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你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不是他的对手。”
许和光顽固道:“邪不胜正。”
祥叔哼笑两下,不是嘲讽,是笑小孩子一样,说:“你跟你爸一个德行。”他收敛住笑,道:“至于辛特…他这种身份其实更好办,身在正道上、机构里,随意一个污点就可以让他身败名裂。你只要抓到他的实际证据,再来找我,我会给你处理。”
“但谢飞白,我劝你叁思。”
许和光道:“不用叁思,如果抓一个罪犯都要考虑自身的牺牲值不值得,那我就不配待在这条道上。”
祥叔欣赏地笑了声,“行吧,说说看,你需要什么东西。人力?武器?还是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