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家伙摁在自己额角,苏瓦查吓得哇哇大叫想逃跑,刚转身便被保镖一个擒拿反扣双手,旋即张嘴冲门口杵着的亲生女儿破口大骂。
“早知道生下来就该把你掐死扔湄南河里。呸!以为自己真攀权贵当凤凰了,也不想想谁给你的那张脸。一个老白人混血种,把你卖给奴隶贩子换钱也是你活该!”
门边,缇慕褐眸惊起,生身母亲的话震耳欲聋。
“生你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苏瓦查继续咒骂,“那死人妖早看出你不是他亲生的,三番两头祸害我,死吧!死了才好!你怎么不早死!”
原来如此,真相大白。
缇慕喉头似有千斤坠,总算明白为什么那个男人从未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不是回家抢钱就是卖自己换赌债。
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儿,生父不详的产物,自己只是租妻产业链里的一个意外罢了。
女人还想继续嚷骂,霍暻抬手,示意保镖拿杯垫塞苏瓦查嘴里,对于真相他震惊却不意外。
以前在警校听过犯罪心理侧写和DNA人类遗传的专业课,倒也怀疑过她的血统,只是当时注意力并未过多停留在她的身世上。
他从沙发起身,大跨步走到黯然神伤的少女跟前,将掌中贝雷塔M92F塞进她纤手。
“先生,这…”缇慕第一次摸到冰冷坚硬的枪把子。
霍暻俯唇贴她耳畔,顽劣低笑,“这?这就是你通风报信叫逃跑的大婶儿?女儿想让亲妈活命,亲妈却想和女儿的男人上床。”
她羞惭垂首,唇瓣抿紧哑口无言,小先生的惩罚非迟但到,只是这次自己没有辩解的理由。
“你选我,我信了。”霍暻大掌扣上她后脑勺,又诱哄道:“宝贝儿,别怕。我在隔壁,等着看你有多爱我。”
手里的枪沉甸甸,她不会用,眼睁睁看他离开前门,保镖也尽数离开,将空间留给母女二人。
不,缇慕摇摇头,她开不了枪,也不愿和眼前的歹毒女人共处一室。
“好啊好啊!”苏瓦查面如土色,跑去拽少女双臂,恶狠狠瞪她,“你好狠毒,竟然挑唆外国人杀自己亲妈,年纪不大还学会吹枕边风了。”
生身母亲满口咒骂彻底断送女儿最后一丝念想。她语气淡冷,“先生给过机会,你自己贪得无厌罢了。”
“一只表就给我打发了?!”苏瓦查尖锐扯嗓,似恶狼般扑上去抢她手里的枪,“要死也是你去死!去陪那个死人妖下地狱去吧!”
女人长指甲狠狠扎进少女细滑肌肤,缇慕手臂吃痛,愤力甩开钳制,枪也随手脱力落在苏瓦查手里。
“去死吧!”苏瓦查尖吼,举枪对准亲生女儿胸腹,食指勾动扳机。
枪口下,少女瞳孔急剧缩聚,心脏哐哐狂跳,血液倒流,脚底寒气冲天,全身僵冷迎接死神降临。
苏瓦查连开三枪,枪管却没打出一发子弹。
空枪,这是把没装弹夹的M92F。
缇慕沉痛敛眸,也终于醒悟,从头到尾,不过是小先生为了让自己看清人性至恶演的一出戏。
“不!不!”苏瓦查癫狂跳脚,手枪掉在地上,又惊惶跑上前直直跪地,合手哭求,“缇慕缇慕,救救妈妈,妈妈保证以后绝不纠缠你!妈妈…”
“我只有爷爷一个亲人。”少女退后半步,冷声宣判,“爸爸妈妈早死了。”
她弯腰拾起小先生的M92F,在苏瓦查绝望死寂的眼神中决绝转身离开,回到隔壁包厢,见他煞气腾腾矗于墙壁前看实时投影,手上给弹夹一颗颗压子弹。
少年俊面森然,二话不说从她手里拿回配枪,将装满子弹的弹夹利落磕进枪体,大步流星踏出房门。
她没再阻拦,疲惫不堪蜷缩进沙发,用毯子藏住浑身发抖的自己,双臂抱膝,头埋入膝盖止不住落泪。
砰!砰!砰!
实打实的三枪炸响耳畔,弹无虚发。
墙壁实时画面里,苏瓦查倒进血泊,全身三个窟窿眼汩汩冒血,每一枪都精准打中要害。
缇慕不敢看投影,也不敢听隔壁枪响震天。
她只知道自己,从今天起,自己只有温爷爷和小先生,再也没有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