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再见面的话,我们就交换手机号码吧!」放在胸口的手机暗了屏幕,停等60秒的红绿灯,我喃喃说道。
辞了工作的我很是自由的走在斑马线上,阳光依旧耀眼,这个世界没变,倒是心理有那么点不同。
「你找到工作了吗?」提示铃声响起,嘉骏的话框跳出主页面,凝视了好一会,按下关闭键。
尷尬的开场白充斥在两人间,那是他试图找回过往的轨跡,我也非铁石心肠,面对照三餐问候,偶尔会回上个一两句让他高兴。
爱啊怎么那么难……
不单单是喜欢就能够重新在一起的。
「田小姐,你的手恢復的不错哦。」返回医院回诊,我的手似乎远比我想像的復原的快,动了动筋骨,我点头谢过医师。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像朋友般的问道,医师的温柔语调让我毫无犹豫的接过他手中的纸张。
一张风格简约的身心科名片。
「再看看吧!」耸耸肩,我没来由的露齿笑,搭起放在腿上的肩背包,名片被我塞进外套口袋。
自杀是我想且已做的事,无关忧鬱,就是想找个出口释放,至少我是这么相信的。
关掉手机,重办帐号,藏身在谁也没法找到的黑洞里,曲着身子等着阳光洒落,再一次的站起。
「我记得是在这里的吧!」乘坐电梯,回朔住过的楼层,我探头张望着,护理师很热心的向前询问我来意。
「请问……余孟晞还在吗?」我怯生生的问道,就怕听到不好的消息,抠着季节变更而脱皮的手,眼珠子不停的打转着。
「你是他的……?」拋下个疑问句,护理师盯着牌子上的病床小卡等候我的回应。
朋友,我没多想的回应,我们应该称的上吧……?
「这边没有哦!可能是出院了,你要不要自己打电话给他?」指尖点着名牌,她摇摇头的说。
「好的,谢谢。」抿着嘴掉头离开护理站,不能再见上他一面吗?我收起礼貌的笑,伸手推开了大厅的旋转门。
余孟晞……他的出现似一缕阳光照到了躲在黑暗里的我,向他伸手,他义无反顾的救了与他生命毫无相干的我,至此,我们的平行线有了相交的可能。
但,他在哪……在做着什么呢?
「会不会在育幼院呢?」从他的话回想可能的去处,掏出了手机搜索着邻近的孤儿院,看向地图的走向,我抱着可能见到他的期待走着。
「应该在这附近才对啊?」看着浮动的座标闪烁,周围的建筑是一栋栋富含古早味的透天厝,以太阳辨别南北,依旧找不着手机标示的育幼院。
这时,家喻户晓的儿歌从一间老房子传出,我循着声音来到,不只是稚嫩的童声,钢琴发出的每个音更为包覆及吸引着我不自主的打开纱门朝音源走去。
地下室比想像中乾净且明亮,我出现的唐突,他们的歌声嘎然而止,纷纷向我投递困惑的眼光。
「呃……不好意思,我听到了歌声……所以……」我努力的想为自己的行为做解释,羞愧的我红着耳根退了好几步。
「不要紧的,常常也有人被吸引来呢」一名中年妇人司空见惯的笑着说。
「姐姐,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一个手里拿着棒棒糖的小男孩屁颠屁颠的跑来面前问道。
我双手搭在膝上,曲着身子向他问:「这里是育幼院吗?」
「对……姐姐,你是来带我走的吗?」另一个拖着小毯子,揉着眼的小女孩歪着头问。
驀地,好几个站在纸箱上的小孩子纷纷围绕着我,我不知所措的举高双手看着纯真的他们,不禁產生怜悯之心。
「好了,不可以对客人不礼貌,通通给我回座。」一声下令,小孩子难掩失落的从身边散去。
「小姐,你来育幼院有什么事吗?」见我看得出神,那名妇人搭着我的手先行发话。
「请问你认识余孟晞吗?」不忘前行的目的,我回握那双温暖的手,满怀希望的问。
「你找我们阿晞有什么事吗?」
「我想……向他道谢。」我简略的解释原委,过程中对方频频点头专注的听着,尾声刚落,妇人推了推鼻樑上的细框眼镜,说了声我知道了,旋即转身拿起纸笔写着。
白纸上的是一长串地址,将纸握于掌心,邻近的路名约略十分鐘的路程,低头看着手机中的地图步行着,脑中想着见面时开口的第一句话。
不多久的时间,一栋五层楼的公寓佇立眼前,顺着楼梯扶着把手来到三楼,对照着墙上的门牌号,我停在一间屋子前。
我好奇的端详着门外的摆设,猫咪图案的地毯格外醒目,矮小的木製柜子里摆放着几双布鞋,整体简单却不失舒适感。
正当我准备按下门铃时,一道熟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找谁?」他问。
我循着声音转头,一隻兔子人偶映入眼帘,我傻愣的看着他脱口,「是你!」我说。
或许不用猜想,那抹好看的笑容已藏在兔子玩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