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就没人知道。”纪时述有心戏耍他,“我把你当兄弟,才告诉你我这么大个把柄,你要是背叛我我会伤心的。”
乔也心道我求求你快点让我失忆!
“你不会懂的。”纪时述突然很正经地看着他,唇角笑容浅去,“喜欢和占有这两种东西藏不住,会从细枝末节里溢出来,你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她,炫耀关系。”
“我答应过她在她实现理想之前不会公开,刚结婚的时候真的很难熬,所以我去了国外研学一年,希望时间会冲淡一朝美梦成真的激动。”
“可当我看到她,所有的冷静和克制都决堤,我不想再偷偷吃醋,不想再用余光偷偷窥视,我不会谈恋爱,但我想这一次试着去追她,去试探她的感情。”
“哪怕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哪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和她斗嘴,哪怕……”纪时述垂下眼皮,“哪怕青梅竹马就只能是青梅竹马,我也要试着和普通人一样,和她谈一次恋爱,从追她开始。”
乔也听完挺动容的,但还是忍不住问:“你确定不是在跟我秀恩爱?”
“可能这个环境让我想起了高中吧,”他枕着手后仰,“有遗憾才会回头。”
乔也侧过身,跟地下党接头似的神秘兮兮:“那你要怎么追?我靠先婚后爱听着就很刺激,你要先制造浪漫和暧昧让千吟爱上你,先来几个脸红心跳的小瞬间,来来来我教你。”
纪时述打断他。
“不用你当狗头军师,”他表情颇为看不起,“你太失败了。”
乔也:……
下午用来排练,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
乔也终于可以逃离魔爪,跑得不见影。
宋炬转着篮球走过来,打了个响指,“时述,打不打篮球?”
男人校服衣领敞开,手臂向后撑着,懒洋洋地曲着腿,阳光太刺眼他眯起眼睛,“不打,太热。”
他点了点头,人还没走,高秋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纪老师,宋老师,我们打网球还缺一个人,你们要不要?”
宋炬:“我去打篮球,时述说太热不打……”
d的音节还没发全,晒太阳的人就狠狠打了他脸:“走吧。”
好家伙,谁说太热的?打网球就不热了是吧。
高秋秋喊他就去,不会是……
对人家有意思吧。
宋炬当即扔了篮球,死皮赖脸也要跟过去。
千吟正在场上热身。
她长相明艳出众,吸引了不少男生女生围观,纪时述一过去,人群就更加骚动。
他接过凌空飞来的球拍,走到女孩旁边弯腰说:“真不赖。”
指的是什么自然心知肚明。
她回敬:“你也不赖。”
男人哼笑。
她挥拍飒,高马尾随着大力动作精灵蹦跳,汗水浸湿衣衫,女孩的眼睛水亮,她脱下外套绑在腰间,衬得身材勾人。
纪时述退到一边,他喘着气,剑眉微微蹙起,撩起衣服下摆擦汗。
露出精瘦壁垒的腹肌。
他们欢呼,尖叫。
临近下课,千吟坐在树荫底下,远远见纪时述走过来,他扔给自己一瓶水,用脖子上挂着的白色毛巾擦汗。
“听说用这里开瓶盖很火。”他指了指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腹肌,“想不想看?”
“不想看耍流氓。”千吟习惯地去拧,偏偏这次的瓶盖她居然没拧开。
纪时述啧了声,拿过她手里的瓶子,他弯腰十分色气地咬着衣摆,瓶盖对着腹肌轻轻一擦,喷出的水珠落在壁垒线上。
千吟不争气地耳朵一红。
“这里,”他点了点耳廓,“红了。”
“热的。”她捧着水瓶,想到刚才的画面,有点不敢喝。
纪时述掏出手机,屏幕上是和她的聊天界面,千吟瞥了一眼,很鲜红的感叹号。
“我为什么不能给你发消息了。”
千吟脸不红心不跳,“拉黑你了。”
“?”
他很无辜地坐到她旁边。
千吟指了指那句教你接吻,说:“以后不许发。”
纪时述看着那句话眨了眨眼睛,“那我不发了,拉回去吧。”
“确定?”
“发誓。”
千吟选择信他,念念叨叨地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说这是看不起她。
手慢慢覆上。
她回过神,侧头和他鼻尖相触。
“现场教学。”他歪了歪头,吻了上来。
树叶沙沙,落英缤纷。
他在尝试撬开城池,却不闭眼,直直地望着她眼睛里的反应。
探求,侵略,所有的情绪都透过此源源不断地传输,她惊讶地瞪着。
明明不该对视的。
她尝试着推他,告诉他你现在算超额透支。
可是脑子里混沌一片,她在想,为什么他要亲她。
是情不自已还是单纯的欺负她好玩。
他太恶劣了。
可是内心深处的彷徨在告诉她另一个答案,摸不清得不到。
他再次深入。
初吻快要缴械。
女孩再一次推开,这一次她的手被他捉住,摁向了他的心脏。
第19章 ===019===
清脆的下课铃声拉她回到现实。
刺眼的阳光钻过枝桠缝隙, 斑驳的光点在他眼里跳动,手掌感受心脏蓬勃律动,震如擂鼓。
“纪老师和千吟去哪儿了?我们要去排练了。”
呼喊由远及近地传来, 她霎时清醒,推开了他。
眼里蒸腾着热和水汽,千吟爬起来后退了几步, 用手背揩了揩嘴唇。
尚有余温。
纪时述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 动也不动, 他垂下了睫毛, 似乎是在盯着花坛边排队搬食的蚂蚁出神。
“我,我要去排练了。”他听见她说,然后抓起衣服急惶惶地远离他。
如茵的草地,十七八岁的少年们追逐着黑白相间的足球奔跑, 升旗台下三五个少女围坐在一起开着茶话会,偶尔偷偷瞥一眼心中那个青春朝气的他。
纪时述起身,带走了她遗忘掉的水瓶, 他慢慢地踱着步, 瘦高的背影被拉得无限长,无声地消失在尽头。
那些欢声笑语从他的耳里极速退走,再抓不住。
“喂?”
话筒传来倦怠的男声, 纪时述靠在转椅里, 操控着椅子轻微幅度地左右摇晃:“沈临之。”
“我靠!纪大明星!什么日子啊让您屈尊给我打电话了, 不会是家道中落投资破产,找我借钱吧,那我不在, 查无此人哈。”
“我的家底想中落很困难。”欠揍的人说欠揍的话, “有个事问你。”
沈临之啧了声:“你当我事儿妈啊, 有问题找度娘,上至天文历史,下至锅碗瓢盆。”
“情感问题。”
“大哥我母胎单身你问我?等等!你有喜欢的人了?你这负心汉你对得起大明湖畔的蔷薇花吗!”
“居然还记得。”纪时述阴阴地笑了笑。
“……述哥您放心,我这就一键删除,卸载回收站,恢复大脑出厂设置。”
“我有个朋友。”
惯用的开头了,一般就是他自己,沈临之无语,嘴巴还是狗腿道:“对对,朋友。”
“他,他忽然亲了一个女生,”纪时述斟酌着语句,“那个女生好像没准备好,跑掉了,我朋友该怎么做。”
电话那头沉默。
“冒昧问一句,亲得激烈吗?”
他想了想,“一般。”
什么形容!沈临之抓狂:“那女孩子肯定都很矜持的呀,你忽然亲她,还亲得…一般激烈,别说惊吓了,不给你一耳光就很不错了。?????”
“是,我太急躁了。”他罕见地低头。
沈临之擤了擤鼻子,继续说:“接下来那个女生百分百会躲你,我说你这么情不自禁吗,高中时候不自制力挺好的。还有,哪有你这么直球的追法,得亏有你这张脸,不然我高低骂你变态死流氓,情书不会写,这也不会,我说你是不是恋爱白痴呀。”
爽啊,指桑骂槐地先过过嘴瘾,高中时候尽被这狗欺压,他总算翻身当霸王了。
“是我的朋友。”他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