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的杂乱纷飞,让他一时无法平静,前一刻何千璨才说过欠他一个女朋友,却在餐袋里看到了这一张告白纸条,这之间的关联,能不让他衍生别的暇想吗?
尤其那名厨师天天帮何千璨亲自下厨,大饭店的工作不是很忙碌?何来间功夫去弄这些菜色?
若非存有别的心思,一般男人根本不会特地弄这些。他自己也是男人,也曾追过女孩子,他会不知道男人这些行为背后的动机吗?
进一步来说,何千璨自己的惩罚,他没来由地,干嘛当成是自己的事来做?名义上说好听点是互相帮忙,说白点,就是因为他暗恋何千璨,这些看似正常的举动,根本是为了讨她的欢心。
再者,她刚才也说过,要帮他完成脱单,以及变成男主角的这些话……果不其然,绕了一圈,原来目标早就放在自己的女朋友身上了。
事情果真没那么单纯,如果何千璨继续与他接触下去,对自己而言,无非是个威胁。况且,外面的世界千变万化,会不会有朝一日,连心也跟着变了?
几经揣度思量,一张告白纸条,背后隐藏了多少的可能性?只是,苦于现况的自己,须专注于照顾者的角色,又得无时无刻鑽研投资赚钱,暂且无暇馀力来斩除这位看似温和,却放错目标的男人。
眼下他唯一需要做的事,就是牢牢盯着何千璨与那名厨师的往来动态。
至于,该怎么处理这张纸条?
首要之事,就是千万不能让何千璨看见字条,暂且当作没这一回事。
他索性将纸条揉成团,藏握于右手中,正巧驾驶座旁的门打开了,何千璨买好了饮料,回来车上一见那只餐袋怎会跑到前面坐位呢?而且还被打开了。
「均承,你是不是饿啦,想偷吃大厨煮的菜哦?」她笑着睨他一眼,趣味一笑。
此时,均承的嘴角乾扯一下,神情之中略显涩味,看得出来,他只是勉强僵笑着。
「对,车子里这样的密闭空间,一直闻到香气传来,就是好奇是什么样的菜色,会让一个小孩天天都吃不腻。」话里头的酸意,更是尖酸之味。
「可不是嘛!你知道吗,我也吃过他做的菜,真的是很好吃!下次你也来嚐——」她的出发点纯粹是讲述事实,不料,却已触及到均承心底那一条地雷线了……
「可以了!千璨。」均承压抑着尚未平復的心情起伏,听到自己的女朋友当着自己的面,称讚别的男人的手艺,他心里怎会舒服?尤其那男人还塞了张告白纸条在餐袋里,他会想吃吗!
不,没翻脸就不错了。
「啊……?」被他突如其来的岔话,何千璨不明究理,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啦?」
「说吧,你老闆给你的惩罚,还剩下几天的时间?」他面色无光,气氛也忽然变得严肃。
「喔,我算算啊……我从这个月8号开始接受惩罚的,总共有一个月,这样算下来还剩下19天了。」她数着指头,仔细推算。
「19天过后,你的惩罚也就结束了,不要再跟那个厨师来往,答应我可以吗?」于现况,他所提出这一丁点的要求,一点也不为过。
闻此一言,何千璨诧异不已,便抗议着:「不行的,我不能言而无信,人家他并非是平白无故这么帮我的,如果这一个月过去了,我就甩手不理会他的事情,那我就成了名副其实利用他人的朋友了。」
「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捨不得他?」均承的语气开始有些不受控,看着何千璨为一个陌生人如此重视,他根本无法接受。
「……均承,你在说什么啊?」何千璨一时怔住,对于均承给她扣上这样的评断,实在难以置信。
在均承心里,是出自于私心,毕竟谁会愿意让自己的女朋友跟别的男人走得这么近?更何况他们俩之间还存在着互助协议?告白字条都塞进来了,互助之说,看来根本是个幌子。
要不是他现况分身乏术,要撼卫自己的爱情多少有些侷限,否则又怎会让别的男人有机会接近她?
「我不喜欢你跟他走得太近,不管你跟他有什么协议,总之时间到了,就各自归位,回到彼此原先的位置。在这个世界上,谁没有被利用过?谁没有吃过亏?这回就当作他倒楣,学个经验吧。」均承缓吐了气息,试着沉住气,直言表明原意。
不料,均承的这番论点,何千璨拧着眉,表示万般的不可思议,脑海里的画面,依稀清楚记得傅又笙一再的对她表示,他最讨厌被女人利用了,因为他总是沦为女人获捞利益的对象。
可如今,却要她坐实了这一条利用他的罪名?
坦白说,她做不到。
这3年来的日子,她爱着均承,亦不曾变心过;她只是同情傅又笙的角色,站在一个朋友的立场,以及接触他的这几日,知道傅又笙的单纯和傻愣,是他与生俱来的特质,但只要多加训练,假以时日,他也能达成所愿,得到他期待中的幸福。
这些出发点,不仅仅是互助协议,更是她发自内心,心甘情愿要帮助傅又笙,她怎可能以利用的心态来看待?如若她有这样的能耐拉他一把,助他早日脱胎换骨,何尝不是一件美事。
毕竟她也投入了心血,她所佈局的这些,为的就是让依依对傅又笙重拾好感,怎可半途而废?
「这是我答应过他的事,若是我存有利用他的心态,他若知道了,那该有多沮丧。」
「你还考量到他的心情?」他提出了质疑,难以接受何千璨竟公然在维护对方的感受。
「均承,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他是我朋友,这只不过是朋友之间的互相信任,难道就连基本的同理心,就不该有吗?」何千璨也觉得莫名其妙,均承干嘛变得这般严肃,是吃了炸药吗。
「你确定他只把你成朋友而已?万一人家对你存有别的心思呢?」均承不自觉的在语气上又加重了力道,情绪开始不受压抑,起因正是那张告白纸条,它就是个铁证!
她深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有喜欢的对象了,但那个人并不是我,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闻此一言,均承冷哼一声,神情透出的轻蔑之意,那是再清楚不过了!因为连告白纸条都塞进来了,还说喜欢的人不是何千璨,当他瞎了吗?
「你就这么的相信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
「难道我与你交往3年了,你就这么信不过我说得话?」何千璨完全不能理解,均承是怎么了,怎会去质疑她的判断能力。
「我是信不过他!」他有些怒意上升,或许一开始,打从心底就强烈抗拒那位厨师。
「你今天怎么了,为何要这般的不可理喻?我说了,这只不过是朋友之间互相帮忙的事情,却被你质疑,扭曲本意,你怎会如此不讲道理呢?我很难跟你说下去了……」何千璨也被他搅得不高兴了。
「千璨!你就不能顾虑到我的感受吗?在你眼里,那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朋友,就比我还重要?」
「你越说越离题了,何况友谊的长短,从来就不是作为判断的基准,难道那些认识十几年的朋友,最后结局一定都是歷久弥坚的吗?你不相信我的阅歷,不相信我眼睛的判断,还莫名其妙的跟我争论这些,我们今天在这里讨论莫须有的事情,你不觉得很没意义吗?」
均承深吸一口气,胸口的鼓胀,似乎感到乱窜的血液在扩张的气焰中滋长,让他原本右手中藏匿的纸团,反而握得更紧。
他情绪不好,不仅仅是那张告白字条,加上她与厨师之间搞什么互助协议,还怜悯起厨师的处境?重点是,句句尽是合情合理的说词,怎么听都是倒向厨师那一方!
越听越是一窝囊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