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毫无意外,开会了。
「不问别的,只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权力分半是要我们死是不是?」率先发言的依旧是孙呈,他似乎想表现出冷静,但周围的人能感觉到火山爆发的前兆。
杰拉倒是没什么表情的稳坐上位,甚至在听完他的问话后还能淡然的回答「我当然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日后就会知道这是要你们死还是活。只不过,我不确定现在这种随时会分道扬鑣的状态下,你还能不能感受到以后了」。
孙呈皮笑肉不笑「说的这么绝情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怀疑一下,到底这个以后是给谁留的」,杰拉没说话,两人相识一眼,孙呈继续说「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为了能让她以后的日子风平浪静,你豁出一切不惜伤害自己。我就不懂了,拉,值得吗?」
杰拉回给他的眼神既坚定「很值得。她从不喜欢给我增加压力,不管受到多大的伤害。在我低潮时给我鼓励、在我俩被针对的时候,不惜挺身而出。不觉得讽刺吗?她明明与你最亲,可现在心心念念放弃她的是你!问我为他付出值不值得的人也是你!
小呈,你再想看看那个女孩到底有没有那么惹人厌。你其实知道,她都能为我做这么多了,更何况是为了你?这不是道德绑架,也没再玩什么亲情牌,我只是陈述事实希望你能收起这份心而已」。
孙呈的眼里有那么一瞬间流露悲伤,不过就一瞬就恢復成原来的愤恨「她就是个怪物,一个可能会毁了整个狮山的不定时炸弹。她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这是在帮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明白?」。
只有杰拉注意到孙呈那一瞬间的悲伤,但他还是用没温度的表情说「我不是不明白,我只是不需要。我明确的告诉你,她给我带来什么影响都不关你的事」
孙呈苦笑「那我也明确的告诉你好了,在我看来她就是个怪物,该杀不该留」。
沉默地看着两人,尊上立场坚定,从古至今没变﹔反倒是大队长,判若两人,变得异常黑暗,不管如何,杀掉公主这件事,不应是他会说的话。
的确,身为狮山的保守人代表,这种杀掉公主的要求也是他们要的,但是…如果这又牵扯到狮山的存歿,那么又该如何是好?
于是他开口了「尊上,老臣认为大队长或许罪不及死」,杰拉感兴趣的哦了一声「是吗?因为鲁莽而导致狮山损失那么大,还跟恶灵打交道,罪不及死?」,全场诧异。
杰拉笑的张狂,浑厚的功力让人耳膜生痛,却独独孙呈不受其害。
歛起笑,杰拉说「看来没有人知道啊?你们眼前那位非常符合理想,驍勇善战的孙大队长,他拥有的是妖族的敌人|厄的力量。刚刚完全无动于衷就是最好的证据」。
惊讶的惊讶,没人说的出下一句,孙呈拳握得很紧。
厄,起初是含冤而死的魂体,后来,聚集了大量不甘愿死亡的灵魂。
他的存在没有固定的形体,为了找寻容得下自己力量的身躯,屡屡带走了很多人的家庭、同伴,不分妖还是除妖师。
太多此类案件,使厄成为任何种族眼中的恶灵,与它是能避则避,不是害怕,只是厌恶。
厄,是连妖都讨厌的存在。
可,这样的消息只是动摇了保守派的心,并没有剷除。
孙呈的野心被看见了,那是杰拉一直欠缺的东西|彻底消灭,夺回主权。
「尊上,原谅老臣口无遮拦。但,您的力量不也如此?」,说的是杰拉与眾不同的闇能,杰拉了然一笑「的确,我跟厄并不是毫无关联。但你们觉得我跟他一样是吗?」。
杰拉会这么说,是因为他的确见过厄,也差一点就成为它的走狗。
那是在母亲死后的黑暗期,在所有人面前隐藏,就连孙呈也没见过的颓废
厄找上了他,说要借他力量用以毁灭镇仙府,对人类的怨恨让他差一点点就受其诱惑。
让他竖起防备的,是半夜睡不着觉的杰晴,那一声”哥哥”,到现在他都忘不了。
不过即使如此,杰拉还是被厄侵犯到了一点点,点燃了他体内父亲残留下来的怨恨,使之与火结合,造就了今天的力量。
而厄的力量跟杰拉的闇最大的不一样,就是闇不受厄控制,不会被负面情绪佔据思绪。
总而言之,杰拉看似跟厄的牵扯,不过就是被其点燃了力量,然后使用这份力量打下父亲心中的那个遗憾,成为闻风散胆的新一代王者,人人畏惧的存在。
「看来大家想法相差无几,不如我直接退位好了。小呈,恭喜你被推举为妖王啊~」断开回忆,杰拉似笑非笑的说着,「尊上请三思」所有人一致恭敬的弯腰劝道。
只有孙呈还失了神的直站着,曾经堪比手足的情谊,到如今的冷漠相待,这对他来说实在太难受了。
孙呈承受不住的失控了,杰拉没有干涉任由他发洩似的破坏,最后制伏他的是厅里的那些臣子。
孙呈被荣誉会?送进了牢里。
***
站在牢房外,看着被吊着戴上手銬脚镣,颈部也套上铁圈的孙呈,杰拉身侧隐在袖子里的手早就握成了拳,再几个小时,他就要被处刑了。
他不是真的铁心,他也有不甘也会痛,天知道他多想去抱抱孙呈。
但如果自己的冷漠可以让孙呈减轻罪恶,不再那么积极的要帮自己减轻麻烦,那么这些忍耐没什么。
只是事与愿违,孙呈比他想像的还要执着,而再这样下去恐怕真的就像那个除妖师代表讲得一样。
牢门被推开,孙呈也不再无视杰拉,睁眼看着前方等杰拉走到他面前,两个人都不说话静静地互相望着,实际上,平静之下都是满满的情绪。
伸手解开颈圈,杰拉说「走吧…」,孙呈勾唇一笑「她醒啦?」,杰拉没有正面回应「像你说的,这不是我的本意。所以有多远走多远,不然我还是能再次处决你」。
孙呈说「果然如此,能改变你的只有她。不过别以为我会这样放弃,她依旧是復兴厄世代的祭品。你们敢放,我敢走。恩仇分开看,送你们三年就当是我报的恩,三年后我会再来復我的仇。到时看她能成长多少,.是不是还需要哥哥的保护」。
接着,像是为了证明情分已尽,孙呈举起一隻手重重的砸向另一隻手的铁鍊,鍊环喷溅整间牢房﹔用力的一扯,脚鍊被他拉出墙。
擦身而过,孙呈留下一句话「我们都别再把后背交给彼此了」。
对杰拉来说那彷彿定身咒,脑海里尽是孙呈拖着铁鍊离去的声音。
孙呈的离开,同时也带走狮山的几名人才,那是极度反对人类存在的追随者。
等到薛弗列希成立,开始肆虐无道后,才再有原本保持中立的妖来投靠米格尼。
在这之前,杰拉因背上私放罪犯的罪名,而被荣誉会强制撤下王位。
其中,影响最大的便是杰晴,没了公主这层保护,便成了狮山的追捕对象。
本该是自由之身的杰拉,却为了杰晴、贾廉之妻,一瞬间有了三个敌人,孙呈、狮山以及镇仙府。
他开始了四处流浪的生活。
----
?狮山类似监察院的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