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弄好了,我们就没有太大的关联了,你轻而易举得到那些钱,难道不好吗?」唐未晞声音轻缓,带着一丝蛊惑。
谁知道唐飞轩丝毫不领这个情,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说甚么蠢话呢?」看着唐未晞错愕僵住的模样,唐飞轩大感快意,残忍地说:「那本来就都是我的,你拿着原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给我,还要装得一副你很宽容大度?」
说着,唐飞轩一脚踩上唐未晞的脚背,欺身压在她身上:「你不过是比我早出生两年罢了,爸爸不要的女儿,也好意思跟我争?」脚背上传来的重量,远不及唐飞轩近在咫尺的脸庞来得让人有压迫感。
直视着唐飞轩,唐未晞故作平静:「所以你这么讨厌我?巴不得要毁了我?」
「我妈恨透了你妈,要不是你妈使尽诡计先她嫁给爸,她也不用背负小三的名义这么多年;我恨你,是因为你,所以你妈才不肯跟爸离婚,害得我被人骂私生子。」唐飞轩越说,脸部表情越是扭曲,他伸手揪住唐未晞的衣领:「我就是要折磨你,让你也嚐嚐被人唾弃厌恶的感觉!」
他露出病态的笑容,手指从唐未晞的衣领慢慢移到她纤细的脖颈上:「只有看着你悽惨,我才开心。」
唐未晞被那冰凉的手指弄得一抖,全身用力,企图把唐飞轩从自己身上甩下去。唐飞轩被弄得一踉蹌,手却没松开,依然死死抓着唐未晞的衣服,力道之大甚至把衣服扯裂来。
唐未晞觉得眼前的情况真是荒谬至极。她伸手企图去掰开唐飞轩的手指,好把自己的衣服从他手中救出来。却没料到唐飞轩力气如此之大,弄了半天连两隻手指都掰不开。唐飞轩站稳了脚步,被推开的耻辱化为怒火,他双目赤红,用单手就把唐未晞推压在墙上,另一手握拳朝她的腹部就是一拳。
「王八蛋!你敢推我!」唐飞轩低吼出声,整张脸都因充血而红涨起来。唐未晞被那一记重拳给打得眼冒金星,哪里听见他说甚么。好痛,曜灵,我好痛,你在哪里?肾上腺素激发了唐未晞的本能。她抬起脚就朝着唐飞轩的两腿中间狠踹,双手抓住他的头发就要往地上摜。
被踹到痛处的唐飞轩支撑不住往地上一跪,原本用膝盖撑住,却被唐未晞抓着头发脸部撞地。唐未晞的恨意不比唐飞轩少,她受到的可是长年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暴力对待。在自己也被拉倒在地后,她毫不犹豫张口就朝着唐飞轩的脖子咬下去,却被对方一扭头躲掉,只咬到脸颊。
「啊──!!」唐飞轩惨叫出声,用力摇着头想把人甩掉,结果差点因此被硬生生咬下一块肉来。唐飞轩终于想起自己还有双手,忙不迭地握拳再次重击唐未晞的腹部,唐未晞因为吃痛喊出声而松开了嘴,曲起双腿就朝着唐飞轩一阵猛踹。扭打之间,唐飞轩感觉到自己的口袋掉出了东西。
是了,他一直想着要毁了唐未晞,所以想尽办法也要买到能够折磨她的物品,但是他后来想了半天,觉得任何东西都没有烈火来得让他痛快。是眼前的女人让他背负私生子的骂名!是眼前的女人还想跟他争夺父亲的宠爱!是她!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好好的活着,必定是要让烈火焚尽她的罪恶!
仔细想想就知道唐飞轩平时不知道都看了些甚么,思维逻辑中二的让人不忍吐槽。但就是这么一个思想扭曲的人,差点把自己跟唐未晞都弄死了。
想起从口袋掉出的东西,他往后一缩,伸手勾起落在地上的打火机跟装满汽油的瓶子,打开瓶口毫不犹豫就往唐未晞身上洒下。
接到消息的时候,韦曜灵整个人都晕过去了。再醒来时就崩溃了,她火速赶去医院,哭成泪人儿也只能隔着窗看见被包得面目全非的唐未晞。
庄径寒罕见的不如以往沉着冷静,看见哭得瘫倒在地的韦曜灵,他走到她面前,半跪着扶住她:「我很抱歉,我就在楼下,却没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啪!韦曜灵扬起手,就给了庄径寒一个巴掌,打得医院走廊上的其他人们纷纷侧目看向他们。庄径寒被打了也不吭声,默默地护在韦曜灵身侧,却没料到韦曜灵下一个动作就是反手给了自己两个巴掌。把庄径寒吓得不轻,连忙伸手按住韦曜灵的双手,不让她继续打自己,压低嗓音问:「你在干嘛?」
被绝对的力量压制,韦曜灵无法抽出自己的双手,她垂下头,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她恨透了自己,恨透自己的无能,恨透自己的懦弱,恨透自己的姍姍来迟导致了自己最爱的女子现在躺在病床上受苦。她已经不想去恨别人了,她只恨自己为何这么迟钝。为何……
眼泪滴答落下,韦曜灵把脸埋在自己的膝上,不想让旁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见状,庄径寒无声地叹气,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强硬地把韦曜灵从地上搀起来,按在椅子上,随后转身离开,给她留下足够的空间去好好哭一场。想是这么想,事实却很难按着他所想来进行。庄径寒不过往外走几步接了个电话,再回头时韦曜灵已经把自己打出血来了。
鲜红的血痕流淌在苍白的脸孔上,映出几分诡异的妖艳,庄径寒束手无策,只得拿起刚刚掛断的手机,又重新拨通了号码:「对,是我。……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落座在韦曜灵旁的椅子上,庄径寒操心的又叹了口气,把她柔嫩的掌心从指甲下解救出来──韦曜灵双手死握成拳,尖利的指甲掐破了掌心,也冒出了丝丝血痕。
就在庄径寒想着要不要把人直接抓去急诊室包扎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熟悉的皮鞋声让庄径寒抬首,露出无力的苦笑:「杨杨。」
杨至远目光落在两人的手上,眉毛一扬还没来得及说话,身旁一同赶来的汪其姝就忍不住惊呼出声:「曜灵姊!」她往前扑在韦曜灵身前,细细看了她的脸庞,不忍的问:「怎么会弄成这样?」
见援兵到来,庄径寒彻底松了口气,看着汪其姝动作轻柔查看着韦曜灵,忍不住开口:「我要松手了。」
见汪其姝完全没在听他说话的样子,庄径寒又重复了一次:「我要松手了,你接手压好,不然她双手一得了空间又要在自己身上弄出伤痕来。」听见这话,汪其姝终于低头接手握住韦曜灵的,一握住才发现她的掌心也有伤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汪其姝喃喃着,从那个在庄径寒跟杨至远看来跟百宝袋没两样的包包里掏出药品,细心的替韦曜灵的伤口消毒上药。看了全程的杨至远也释怀不少,伸手搭住庄径寒的肩,另一隻手则藉着外套的遮掩悄悄握住了庄径寒的。一时间空气中安静得只剩下汪其姝拆药包装的声音,杨至远终于发现哪里不太对。
「伤口这么深,她都没感觉的吗?」杨至远看清了韦曜灵掌心的伤口,皱着眉问道,汪其姝把最后一个伤口处理好,听见这个问题也蹙起秀气的眉,伸手在韦曜灵眼前晃了晃:「曜灵姊?」
没有反应。
在场的三人心都是一沉,这……
「唐未晞的家属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