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的花死了一盆,看样子是救不回来了。
容青池换上校服裙去学校。
她到班的时候徐染正在写作业,“同桌,喝牛奶吗?”
容青池扔了一袋芒果味酸奶在他桌上,包装袋上粘着水珠,冰凉冰凉的,溅到他的手背和作业上。
徐染扯过作业,握拳拭掉水珠,无视她和那袋牛奶。
容青池习惯了他的冷漠,拣起酸奶,插上吸管,塞到他手上,对上他阴沉沉的双眸,笑着说:“六块钱一袋,浪费了不好。”
她和徐染做了两个月同桌,徐染一句话都没和她说过。
今天破天荒的说了句,“你自己喝。”
“我例假。”
他的眼幽邃,像深潭,触不到底。
“容青池,别招惹我。”他把牛奶还给她。
周围同学听到这句话,一传十十传百,一天下来,全校都知道了。
容青池看上了徐染,这个八卦传了两个月,吃瓜群众终于等来了男主角的回应。
校花被校草拒绝了,这个打开方式似乎不太对。
容青池安分了两天。
第三天早晨,她穿了中长款的校服百褶裙。徐染依旧在写作业,这次写的是化学卷子。
她刚放下书包,后门有人喊她,“容青池,外面有人找!”
是隔壁班的男生,刘海虚盖过眉毛,长相清秀,不过这种阳光的长相,容青池完全没兴趣。
男生自报家门,“我叫楚臣,隔壁班的,喜欢打篮球,踢足球,还有,喜欢你。”
耳边充斥着尖叫,有男有女。所有人都在围观这场戏剧,除了埋头苦读的徐染。
“答应他!”
“在一起!”
男生递了一支口红给她,容青池垂眸看了眼,圣罗兰的最新色号。
还挺懂,没买死亡芭比粉看来不是直男。
楚臣,容青池心里琢磨着这个名字,好像挺耳熟的,周围有女生说他是隔壁班的班草。班级次的哪配得上她这个校级的。
容青池弯了弯唇,“谢谢,不过我不喜欢你。”
对于她的拒绝,楚臣不意外,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那个...你不喜欢我没事,礼物你收下呗,就当交个朋友了。”
那么多人看着,他都这么说了,容青池也不想让他尴尬,顺着台阶下了。
“谢谢。”
“没事。”
一上午,不绝如缕的女生过来给她分享情报,诸如,楚臣打篮球有多厉害,楚臣家里多有钱,楚臣多暖多贴心......
容青池心里极度厌恶,暗骂一群八婆。不过表面还是笑的灿烂,甚至露出几丝不好意思。
人一走,她立马变脸,冷冽的眼神和徐染打个正着。
徐染同看到一团空气无异。
容青池特别讨厌他这副波澜不惊,目中无人的样子。心里压抑已久的种子突然发了芽。
午休时分,靠窗的同学把窗帘拉上,教室里的空调呼呼作响,隔绝了外面的明媚。
容青池上完洗手间回来,前面的同学全趴下睡觉了。
只有徐染,还在写数学,演算写了满满当当一页纸。
她一手搭在桌板上,一手支着下巴,侧头盯着他看。
光一个棱角分明的侧脸,足以让她跌入深渊。
这一刻,她想占有他。
徐染感受到她赤裸的目光,原本打算在午休时做的第二张卷子被他收了起来。
他刚趴下去,还没来得及合眼,右边的人披了件外套,她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偏不遮他这边,反而身子偏转向他,目的明确,就是要给他看。
两条纤细手臂把裙子撩上去,露出白皙光滑的美腿,从脚踝上至大腿,快到腿根的时候,徐染迅速闭眼转头面向墙壁。
容青池轻笑一声,脱下东西握在手心里,缓缓伸向他的口袋,放进去。
收回的瞬间,手腕被他抓住,徐染的眼神里警告意味十足。
她丝毫不畏惧,另一只手摸了摸他泛红的耳垂,语气轻佻:“你以为是什么?”
徐染愠怒,“你到底想干什么?”
容青池附在他耳边,用轻到不能再轻又恰好能让他听见的声音说:“我想和你上床。”
徐染放开她的手,眼神像看疯子,“滚。”
激怒他,容青池收获了意外的快乐。
“你要是敢把东西拿出来扔了,我就告诉全班人,徐染脱我内裤。”
她第一次说他的名字,竟然组成这样一句不害臊的话。
徐染揣着那玩意一下午,直到放学,容青池在校门口拽住他,“带回去好好品,要是喜欢,告诉我,我还有很多不同款式的。”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夏天天黑的慢,徐染回去的时候,爷爷还在外面,奶奶已经把饭做好了。
徐染随意塞了几口饭,去老地方找爷爷。
老人家坐在一块破布上,面前是堆成山的垃圾,他用手把垃圾堆里的纸板箱抽出来,拆开叠好,最后用袋子捆上。
容青池被她妈指挥来倒垃圾,远远的看到徐染把老人捆好的纸板拎到三轮车上。老人坐在车上,少年骑车。
他刚调头,就碰上了容青池。
这一眼绵长,里头是道不清的晦涩。
容青池手里捧着大纸箱,里面套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纸盒子,全是她妈拆的快递盒。
徐染脚用力往下踩,老人拉了拉他的衣服,“阿染,再等等吧。”
老人的目光停留女生手上。
“明天再来吧。”徐染固执的要走。
三轮车偏离直行线,准备右拐,容青池突然出声,“徐染!”
徐染没停。
快递箱不好拆,她硬生生地用手锤扁,快步追上去,把箱子往车上一丢,“爷爷给你。”
老人笑着接下。
她跳到车上,侧坐着,倾身靠向徐染,“你要带我回家吗?”
闻声,徐染刹车,语气不善,“下去。”
他还没换校服,容青池手伸进他右边口袋,东西还在。
看他皱眉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她放了什么。
她得意的跳下车,跟老人挥挥手,走了。
夜晚,天际迷离。徐染紧绷了一天的弦松下来。
口袋里的到底是什么,他伸手去摸,还没触到,忽然起身,去锁了窗子,拉上窗帘,害怕月光窥伺他。
一个黑色的蕾丝桃心腿环。
徐染额角一跳,环躺在他手心,这东西是从她大腿上脱下来的,她的腿比看上去还细。
徐染平静无波的心汹涌了一夜。
临睡前,脑子里全是那句,她想和他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