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一丝丝凉意。
「你的手还在痛吗?」
宿舍的客厅中,流水正为月季补习,可是月季根本无法专心,忍不住问起流水的伤势。
「快好了。」流水捲起衣袖,手臂上那块瘀青已经变成淡黄色。
「喔……」月季心里有些讶异,一般的瘀伤都需要几天才会消退。
流水看出月季的疑惑,便解释道:「魔法项鍊会加强我们的自癒功能,不信的话你摸摸看。」
月季半信半疑地用手指触碰流水的伤处,他随即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很痛?」月季紧张地问。
没想到流水竟然笑了,脸上还出现两个迷人的小酒窝。
「没事,跟你开玩笑啦!」
「那就好。」月季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真的很担心。
「月季,放松点吧!像今天这种事,我和风儿早就习惯了,你不需要为此自责。」
「就是你们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反而令我更内疚。」月季低声嘀咕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快点温习吧!」
两人把注意力放在书上,认真地补习。月季以前无心向学,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她必须努力读书才能留在这里,留在同伴们的身边。
「流水,我不懂这题……」
月季看向旁边的流水,发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大概是累了,还是不要吵醒他。
晚风不停从窗外吹进来。月季怕流水着凉,于是轻声把窗户关上。
***
三年一班。
夏葵双手托着腮,小鹿般的圆眼望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喃喃道:「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流水和月季是今天比试吗?」前座的风儿问道。
「对啊!」夏葵忽然坐直了身子。「今天是田径社的迎新比试,我差点忘了!我想应该会有很多人来观赛!」
「嗯,说不定还会引来雷电。」风儿若有所思地说。
「外面天气这么好,怎么会有雷电啊?」
「那边的两个!」老师那双秃鹰般锐利的眼睛正扫向夏葵和风儿。「上课不准聊天!」
等到下课后,很多学生兴致勃勃地跑去操场看台,佔好位置准备观看田径社的迎新比试。
阳光普照,地上的树影摇摆不定。
「流水,怎么你还在这里?大家都在操场等你啊!」一名田径社的成员跑来更衣室催促道。
「我知道了。」
流水绑好鞋带后,便起身离开更衣室,一派轻松地走向操场。围观的学生们随即展开热烈的讨论。
那些吵吵嚷嚷的声音,让月季的心情非常紧张。她是靠跑步比赛冠军的头衔进校的,要是这次在眾目睽睽下输了,她以后要怎样在田径社、甚至是这间学校立足呢?
「你好,安田同学,我是田径社的社长,欢迎你加入我们的社团!」田径社社长面带微笑,主动跟月季握手。
「请多多指教!」月季有礼地说。
「没想到今天有这么多人观赛,看来安田同学真是我们的明日之星!」社长笑着望向热闹的看台。
「千万别这样说,社长。」月季连忙摆摆手。「是我给你们带来了麻烦,真不好意思。」
「没关係,他们只是想一睹你的风采,又不会阻碍我们练习。老实说,我也挺好奇你跑得有多快,今天正是你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社长,你的开场白说完了没?」流水忍不住插嘴说道。「你越说得多,反而害月季越紧张,搞不好会影响到她待会的表现。」
听到流水的说话,一阵暖意涌上月季的心头。
「真贴心,难怪这么多女同学喜欢你。」社长轻笑道。「好吧,你们去准备比试吧!」
两人各自站在起跑线上,现场气氛随即高涨起来。
「你当作是练习就可以了。」流水对月季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嗯。」
虽然月季知道流水在安抚她,但她根本无法平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他们的好奇和期待都变成压在她心头上的大石,快要把她压垮了。
月季轻轻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社长说得没错,这次的比试是证明自己实力的好机会,她绝对不可以输掉。
「比试开始!」
流水和月季同时起跑,像离弦的箭一样往前衝去,双方的速度不相伯仲。
「两人都跑得很快啊!」现场的学生惊叹道。
月季本来很享受奔跑的快感,但看到健步如飞、面色从容的流水后,心中突然升起强烈的威胁感。明明只是一百公尺的赛程,月季却觉得终点很遥远,心里不停叫自己加快脚步。
然而,月季太焦急了,反而打乱了自己的呼吸节奏。
「你看!转校生的速度慢了下来!」
听到学生们讨论的声音,月季咬紧牙关、紧握拳头,拼命地向前加速。
距离终点剩下二十公尺。
现场的人都非常紧张,谁也不敢多说话。田径社社长则是满意地笑着,他已经很久没看过这么精彩的迎新比试了。
赛事结束!
月季在终点停下来,弯着腰喘气,心脏咚咚地狂跳着。
「他们同时衝线!」有人大叫,随后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看台上的学生都对这位田径社新成员投来欣赏和佩服的目光。
眼前这个振奋人心的场面,本该让月季很高兴才对,但她心里清楚知道……如果流水没有在最后二十公尺刻意减速的话,她根本就追不上他!
这场比赛,果然是她输了。
流水来到更衣室外的露天洗手台,扭开水龙头洗脸,没留意到背后有人跟了过来。
「你是故意的。」月季沉声说道。
「什么?」流水抬起头,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水珠。
「你明明可以赢,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减速?」
「月季,你不用这么认真,这只是一场迎新比试,那些人都是来凑热闹而已。」
月季闻言感到一阵失落。她一心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没想到对方压根儿没有把她当成对手来看待。
不是靠自己能力得到的光荣,月季并不想要。流水故意让赛是在可怜她吗?难道在流水眼里,她就是这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想到这里,月季的心很难受,甚至比输掉比赛更难受。
「好,那我明白了。」说完,月季转身走开。
流水感到有些不对劲,正要追上前时,却看到一个人影轻盈地从树上跳下来。
「风儿?」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后,流水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