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恪守食不言的规矩,陈家也有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一顿饭倒是相安无事。饭后,黎琴淑带着应云出院子散步。
“姨妈,应小姐。”
应云当时抱着黎琴淑一只手,听闻声音抬头看去,是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方才在厅堂见过一面,还未说得上话,想来应该是陈长逝表系亲属。
黎琴淑轻皱着眉说:“林亭,这是你表嫂。”
应云啃着笑看林亭。
林亭嘟囔着嘴巴不肯叫人,小声嘀咕:“她算什么表嫂?”
她说得小声,黎琴淑没有听清。
应云没有揪着这事,依旧亲昵地抱着黎琴淑的手臂,看着林亭说:“表妹要一起逛逛吗?”
林亭没搭理应云,但是她跟在了旁边。
听着应云跟黎琴淑夸院子里的花好看,林亭重重地踩在鹅卵石铺的小路上,不断从从鼻子发出轻哼,打心底看不上应云,时不时冷嘲热讽应云没见识。
有一个球飞过来,直往黎琴淑的脸去。林亭吓白了脸。
应云动作迅速地接住球。
应云往上抛起那个球,又接住,掂量了下,很轻,是小孩子玩的球。
见林亭呆在那儿,应云笑了笑,“怕什么?”
林亭瞪了眼应云。
“也不知道是谁的球。”
黎琴淑脸色无大起伏,受惊依旧端庄得很,不以为意地看了眼那球,回答应云:“该是隔壁家小孩子的,估计等会儿就来找了。”
“那等会儿。”
很快,一个小男孩就跑来了,后面跟着保姆,还有陈家的保安。
“把我的球还给我!”
男孩伸手去够那个球。应云举起球,听闻外面有小狗的叫声,挑眉反问:“你的?”
“对。”
“差点砸到人了。”
男孩这才顺着应云的目光看见黎琴淑,鼓着腮帮子瞪着眼,到底没有再抢球了,且乖乖地叫了黎琴淑:“阿姨好。”
男孩巴巴地望着球,跟黎琴淑说:“能不能让她把球还给我?”
“那你得问她。”黎琴淑笑得很温和。
应云没打算马上把球还给人家,只是问:“怎么把球丢过来?故意的?”
“不是的!”小男孩那一身浅蓝色的衣服上沾着尘土,他急红了脸,大声反驳了一句,生怕被冤枉似的,又突然低下声音,说:“我在和狗狗玩。”
应云把球还给他,“别再丢过来了。”
“亭亭,带你表嫂去洗手。”
得了黎琴淑的意思,林亭不情不愿地走在应云前面,给她带路。
小男孩拿着球,也没有马上走,拉了拉黎琴淑的衣角,小声问:“阿姨,她是谁啊?”
应云洗了手回来,犬叫声已停,想来是那个小男孩走了。她陪着黎琴淑继续逛院子,院子的鹅卵石挺长,路兜兜转转几圈还没走完,倒是看了不少花。
“妈,我们家养宠物吗?”
“有一只猫,长逝养的,这两天他没有理,就丢在家里,听阿姨说可闹腾了,大抵是想找长逝。”黎琴淑笑着说:“你等会儿就见到它了,白毛,挺好看的一只。”
林亭听应云叫黎琴淑妈觉得新奇又别扭,但是又无可奈何,冷冷地看着应云说:“宠物?隔壁家不是还养鲨鱼吗?应小姐想不想去看看?”
“不了。”应云答了林亭一句,转头继续跟黎琴淑说:“妈妈,猫可以带去我们那养吗?”
以前从不知道陈长逝喜欢猫,竟还养了一只。
应云想马上看看那只猫,想看那只猫是不是和陈长逝一样乖,和他一样好看,和他一样讨人喜欢。她没养过宠物,也不希望生活中一地猫毛,养猫应该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吃喝拉撒什么都要照顾,但是她可以试试。
“当然,省的给阿姨添乱。”黎琴淑满口答应。
…
管家把应云的礼盒拆开送到陈老爷子面前,老人家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一套茶具。他伸出颤颤巍巍的老人的手,拿起一个茶杯仔细端详。
许久才放下来。
管家会意,把茶杯拿下去清洗,准备上茶。
在陈老爷子的传唤下,陈山赫和陈长逝父子俩先后来了书房。
“这事情不太妥帖。”陈山赫先出了声,他靠在墙上,站姿没个正形,语气是颇具威严的。
陈长逝马上就反驳他:“也不是你娶,事务又是易昊在管,你操几个心?”
“我是你老子。”
陈长逝扯了扯嘴角。
“好了。”陈老爷子敲了敲拐杖,“按这样来吧,多懂事的一个孩子,大气不落俗,跟陈长逝站在一起看着让人舒坦。”
陈山赫想反驳来着,就听闻陈老爷子又凉凉地说:“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吵架的。”
“长逝。”陈老爷子抬起眼皮,凌厉地审视着陈长逝,“结婚你置办得怎样了?”
“还没有。”
陈老爷子沉默了会儿,知晓他们年轻人的意思,公不公开的,也不是很重要,陈长逝不在公司,没多大影响。就是要通知别家一声,使他们不要总念着让女儿和陈长逝结亲。
“这样……把你名下的股份给她转一半吧。”
陈长逝不是陈家掌权人,股份大部分在陈易昊那,他名下说多不多,其实是少,但其中收入绝不是应云这个阶层可以想象的。
陈山赫第一时间反对:“陈家资本多年积累,凭什么分给外人?”
“凭我是你老子。”
见陈山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陈长逝脸上也没什么神情,只是眼稍处藏着愉快。陈长逝接受陈老爷子的建议从善如流,“我知道了,今天晚上就联系律师。”
“叫小张写。”
陈山赫张嘴,随后闭上,紧抿着唇角,这回识相没再吭声。
陈老爷子用拐杖轻敲了敲陈山赫的腿,冷哼着:“跟你那些兄弟说一声,新婚礼物全给我补上。”
“还需要说吗?”
刚才初次见面陈老爷子就表明了意思,如今怕是各家都在琢磨怎么对待应云,左右礼物不会少。
“我说的第一个就是你。”
陈山赫扯了扯嘴角:我是我自己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