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凝于空中,面色僵滞地回头看去,就看到罗茜凑近了自己一步,脸上是讥讽的笑意,「你以为言征真想帮你啊?他不过就是想藉着你打击雅琦姐,你不会以为他真对你上心了吧?」
盯着那嘲意满盈的面皮,她缓慢嚥了口唾沫,皱眉开口:「⋯⋯这不关你的事。」
虽然她也不知道当时言征为何突然挑上自己,又忽地当上她的经纪人,可她知道⋯⋯他这么做的理由,绝对不会像她所言这般无耻。
面前,那不屑的目光寸寸划过她冰凝的神色,罗茜嘲讽失笑,「呵⋯⋯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啊?」
本就上挑的眼尾一扬,藐视地扯了扯嘴角,「言征已经过气了,你懂什么叫过气吗?他有什么筹码和我们斗?」
「再说了,他底子那么脏,又有谁还会支持他?」
听她落下此话,蒋薇依浑身一怔。
⋯⋯底子脏?
咽了口唾沫缓上劲,蒋薇依掐紧手心,怒意犹如膨胀的气球在心口无限增长。
可片晌后,她却只是垂眸轻轻一笑,眼底是嘲讽的细影,「⋯⋯我以为在这行混得好的人,起码还是有点良知的。」
她这么说道,抬眼又看向罗茜,瞧她那势在必得的刺眼笑意,脸上的情绪顿时消弥,「不过我现在发现,并不是。」
「言征前辈是个什么样的人,不需要你这种人知道,更无需你来议论。」
丢下这话,冷着脸扭头就欲离开现场,岂料胳膊却又被身后人猛地一拽,整个身子一个踉蹌就撞在了门上!
「嘶⋯⋯」
细微闷哼自牙缝而出,眉眼轻皱之际,一道不悦的语句再度袭来。
「⋯⋯你说什么?我这种人?」
似乎被方才的话激怒,女人嫩白的面容逐渐发红扭曲起来,气急败坏地朝她骂道:「我说错什么了?他就是涉毒滚的啊!你以为后来出的澄清报导,会有多少人记得!?」
「人总是会记得别人最落魄的模样,他是不是清白的根本没人在乎!」
「⋯⋯我在乎。」
被她掌心的猛劲抵在门上,肩膀隐约泛着疼,蒋薇依停顿几许,又咬着牙轻吐后话:「说到底还是这圈子欠他一个公道。」
抬起眼,看向那逼近自己的面皮,语气坚定,「就算全世界都不在乎,还有我会在乎。」
「所以不管他是凭着什么理由做我的经纪人,我都会拼尽全力把公道还给他。」
说罢,她眉眼一拧,仔细观察起眼前这张扬的嘴脸,脑海似乎浮现言征曾对自己说的话,以及他那总是世外高人的清冷神态,才恍惚意识到原来那些云淡风轻,从来都不如表面看到得这般轻易⋯⋯
原来他早就都知道,不回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公道?」
女人嗓音里的戏謔依然繚绕于耳,一道道娇细掺杂着十足的恶意和嘲笑,显得格外违和,「你第一天出来社会上混啊?」
「公道这种东西是站在顶峰的人才有的,你算老几?」
不愿再听此等污秽之语,蒋薇依努力弯唇一笑,用力掰开她拽着自己衣袖的手指,转身之际一边开口:「就不劳前辈费心了。」
「也请不要再叫我回来,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
许是这话又说得过重,再度生生激怒身后之人,方扭过头一道椅子被踢倒的声响又骤然入耳,随后就是女人近乎抓狂的怒喊:「我靠⋯⋯」
「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育你,教教你什么叫礼节!」
句尾方落,她压根儿还没反应上来,胳膊被人狠狠一拽,身体连带着侧去的同时,颊边就是一隻掌心挥了上去——
「啪!」
刺耳的一道脆响,是热辣辣的耳光。
右颊在剎那便染上一片烫红,栗色的发随着偏头的动作掩过了眉眼。
嗡——嗡——
满频的杂响席捲而来,赶走脑内的一切思绪,她的双目僵了僵,整个人愣得连反应都没有了。
而罗茜瞧她这般,很是得意地扯了扯红唇,而后悠哉地伸出食指,朝她低垂的脑门推了推,「⋯⋯怎么,说不着话了?」
「刚才不是还跟我牙尖嘴利的吗?知道痛了就闭嘴了啊?」
瞥了眼她颊上的掌痕后轻蔑一笑,指尖戳着额头的力道愈发加重,嗓音微压,「再多说些什么啊,让我听听你这嘴能吐出什么象牙,嗯?」
手心是指甲死掐着的细细白痕,蒋薇依缓慢抬起视线,看向了面前的女人。
而见她微红着双眼默不作声,罗茜收起眼底笑意,拔起的尖利嗓音再度接踵而至:「蒋薇依我告诉你,打你已经算客气了。」
「我要是真想对付你,我就能让你和言征一样收拾收拾滚蛋!」
语落,只见女人恼怒地咬住下牙,手臂一扬又准备挥来——
「啪!」
一个较方才甚是响亮的声响猛然灌入耳膜,蒋薇依双眼一闭,许久后再度掀开眼帘之际,便见罗茜的左颊早已红肿一片。
眸中因痛而生的水光无可置信地晃荡起来,她慢慢侧过视野的同时,已然被身边骤然出现的人拉至身后。
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底,她唇瓣微张,呆了好久才终囁嚅出声。
「⋯⋯前、前辈?」
嘴里的囁嚅渐逝,罗茜早摀上了自己红通一片的脸颊,满目震惊地看着面前男子,双唇翕动许久才堪堪吐出几个断音:「你⋯⋯你打我?」
而他阴冷的面皮毫无情绪,左手紧着蒋薇依的手腕,另一隻像是嫌疼似地在空中轻轻一甩,半晌后语带轻蔑落下后话。
「打你已经算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