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岑晚的初吻,大概钱缪也是第一次,他太生涩了。
和钱缪接吻面红心跳的,岑晚暗自窃喜,觉得自己真成功,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勾引到了。
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少爷,傻子。
高三开学之前岑晚无意听到崔艳华跟岑仲睿提出想要钱缪和岑昕定亲的事,她从那一刻起就发誓要把钱缪这个“准妹夫”抢过来。
岑昕想跟她斗?靠边儿站吧,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呢。
岑晚觉得自己胜利在望,越想越兴奋。她此时的情绪多又杂,乱糟糟的抓不住,索性不去想,不管是何种因素带来的愉悦,反正当下钱缪的亲吻让她觉得满足。
是岑晚长到这么大,都非常少有的满足,很奇妙。
这个磕磕绊绊的吻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她气喘吁吁没缓过神来,眼前氤氲,钱缪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
岑晚脑袋垂着,听见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声音很低。随后看见他的鞋头向后挪了两步,和她的脚尖拉开距离。
他亲了自己,可是亲完了却道歉。道什么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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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岑晚有些怔愣地应了一声,泛起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失落,面色冷了冷,“你还有事儿吗?”
钱缪表情茫然,不过她也没仔细看,心里突然来了气,没等他说话就走了。迈步的时候崴了一下,钱缪下意识伸手想扶,岑晚已经自己撑住柜子站稳。
如果他要是知道她是被亲到腿软,岂不是更没面子了?
跨年夜的舞会不欢而散,元旦假期过去期末考试接踵而至,没几天就放寒假了。正好可以不用和钱缪接触,岑晚不喜欢逃避,可是这次是个例外。
放寒假之前有几次都看得钱缪欲言又止,岑晚发怵,不想再听他道歉了,也不想听他说别的。她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说句不要脸的话,钱缪八成是喜欢上她了,哪怕仅仅是图漂亮。
岑晚的性格有点儿恶劣,在岑家日复一日的生存下,更是变成了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可是万一钱缪真的张嘴跟她表白了呢?她要答应吗?
总觉得怪别扭的……
岑晚是蓄意接近,同桌的座位是她做主换的,就是为了制造机会和钱缪多些相处和交集;每天到校时间也会比之前早些,因为赶在钱缪之前,他就不会问其他人要作业来抄;答应当何见林的舞伴当然也是故意的,就想看看知道后的钱缪作何反应;她甚至还会用现在看来都觉得可笑的,见不得人的小手段吸引他的注意。
他们刚坐同桌没多久,有一天放学,岑晚在校门外的老地方没有看到日常接送她的车。打电话问司机,司机说他临时被派去接五少爷和六小姐,岑旸岑昕的年级今天去游学了。
岑晚当然很生气,但也没多说,车不坐就不坐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她沿着人行道悠悠闲闲地走,偏偏下起了雨,起初只是毛毛雨,后来越下越大,岑晚缩在墙根儿,狼狈地躲无可躲。
“岑晚。”
路边有辆黑色轿车停下来,漆面在骤雨的冲刷下熠熠闪光。后排靠近人行道一侧的车窗缓慢降落,里面的人胳膊伸出来朝她招手。
“上来。”
是钱缪。
岑晚又惊又喜,原来他们还是有点儿缘分是吗?也不全靠她单方面强求。就像现在天降大雨,他们这样相遇在街边,很多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的名场面也都这么演,这种剧情是要起配乐的。
她当然很想上车,在这种天气能有人送她回家再好不过了,况且这个人是钱缪,是岑晚的目标猎物,是岑晚为自己压的宝。
只是,现在她的形象是不是很糟糕?会不会降低钱缪心里对自己的印象分?她衣服都湿了,把他车弄脏了他会不会嫌弃?
以岑晚对钱缪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他身上少爷毛病还挺多的。
“快点儿,干嘛呢。”
他脖子探出来冲她笑,发顶很快被淋湿,眼睛也眯着,岑晚见状,鬼使神差跑了过去。
她坐上,向内侧收腿,真皮座椅上就晕出一块潮湿的雾气,马尾辫一缕一缕地塌在肩上,刚准备开口,钱缪就看穿了她的心中所想。
“没事儿,回头擦擦就行。”他说的是车,递给岑晚一条毛巾,“先擦擦你,干净的。”
其实钱缪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崔艳华的眼光可以。
岑晚接过,一点一点揉搓自己的头发,这时大家普遍都还穿着夏装,她身上的短袖衬衫布料变得透亮,印出浅蓝色内衣的轮廓。
倒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只是黏在身上有些不舒服,尤其是胸口和腋下都是紧贴着。岑晚低着头用毛巾按压,试图吸去水分。
钱缪隔着中央扶手,侧着头看,以为她是不自在,拽着自己身上的运动校服外套问,“要吗?”
岑晚闻声扭过去,想了片刻,“要。”
这些都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她说的不客气,他脱的也爽快。钱缪心眼儿挺好,去年还为班上那个叫秦正大的转校生打抱不平来着,现在成了他最忠心的朋友。
如果别的女生管他要外套穿,他的也会给吗?岑晚把带着他余温的衣服罩在自己身上,心里有些疑惑。
钱缪的洁癖没她想的那么重,外套可以借给并不怎么熟悉的女同桌。
可是他衣服味道很好闻,干净清爽阳光温暖,穿上心里都跟着熨帖。
钱缪问岑晚家的地址,她报给司机后,他又问,“你车怎么没来?”
“司机临时有事儿。”
她懒得提家里那些糟心的人,随口应付过去。
“哇。”钱缪夸张地叫出来,得意地耸肩,“那你没碰见我可怎么办啊。”
“嗯,谢谢你。”
他总是很开心,大概是真的活得很幸福,没有什么烦心事,岑晚羡慕,同时又觉得和钱缪的相处很放松,开始理解为什么他能有那么多朋友。
“诶,听说你家有六个孩子呢?”
“嗯。”
钱缪手肘撑在窗框边缘,歪着身子看她笑,“真能生。”
岑晚也跟着扬起嘴角,觉得他说到点儿上了,无奈又好笑,“是。”
“你们关系好吗?”
钱缪用脚指头也能猜得到这六个孩子肯定不是一个妈。
“还行吧。”岑晚又说谎
“家里一堆人特热闹吧?”
“那是相当热闹。”
岑仲睿希望他们维持表面和谐,那这一大家子人就满脸堆笑,演给他看。
钱缪挺喜欢跟岑晚说话的,虽然她话不多,有时候还带搭不理,但是他还是觉得很亲近。岑晚漂亮,笑起来挺可爱的,板着脸的时候更有意思了。
“我小时候求我妈我爸给我弄个弟弟妹妹出来玩,他俩死活不理我。”
岑晚转过头凝他,心中一叹。
那怎么能相提并论呢?钱缪不明白。
她特别希望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岑仲睿他们能看见钱缪,期待被岑昕撞个正着,然后把她气到跳脚,最好再让岑晚能从崔艳华的脸上揪出一丝属于失算的崩坏表情。
只可惜,这些都没有发生,就连她披着钱缪的校服进了家门都没人注意到她。是除了保姆阿姨外根本没有人,岑仲睿、崔艳华,还行岑旸和岑昕,他们一家四口出去吃饭了。
岑晚洗了澡,拿着刚刚被清洁烘干过的校服左右端详,那上面钱缪的味道已经隐去。
所以要不要喷点儿自己的香水?可是她平常上学也不会喷香水,钱缪不会因此想到她。
那怎么办?
岑晚涂了她平时最爱用的身体乳,再穿上钱缪的校服,裹紧,在房间里踱步。
如果这样睡一觉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是个变态,算了,岑晚想,她就穿着再做一个小时的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