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关上门又是如何上楼的。
全身湿的她浑浑噩噩的坐在地上,靠着窗户下的墙壁蜷缩成一团,环抱着膝盖,颤慄的手紧紧摀着口鼻,眼泪不停地落下。
雨水将她刚痊癒的身子淋的冰冷,带走她的所有温度。
她的心好痛,痛得喘不过气。
那些喜怒哀乐的回忆,想要一起走下去的决心,没有一样是假的、没有任何是藉由同情怜悯所虚构出来的。
她没有如此氾滥的母爱,想保护眾生不受到伤害。
我爱你,真的好爱你,打从心底,流窜至血液,遍佈全身的爱。
也许是太爱了,才会对于他的身体状况、对于自己的处境,感到如此的无能为力、徬徨无助吧。
可现在最真实的只有泪水,只剩滚烫的泪水反映着她深深的情意。
一擦再擦的泪水依旧不停地流,儘管她紧紧压着口鼻,仍无法掩盖呜咽声。
对不起……。
这句道歉她又能跟谁说呢?
隔着墙的另一边,周亨锡一个人站在大雨中任由雨水敲打着自己。
如果他们从未相识过,那多好?
也许在初识那天,就注定万劫不復了吧。
爱吗?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在爱吗?
他却没办法恨她,甚至还想替她辩驳,不是这样子,也许她有她的苦处,只是没法说明,也许她在义大利心灵真的受到了很大的衝击。
唯有这种想法能让他好过些。
可是那双眼眸他无法忘记,冰凉的像是从未爱过般,紧紧勒着他的情绪。
她的眼神,他没办法反驳。
大雨滂沱,一道雷声闪过天边。
就连现在,他都希望沫沫会发现自己在楼下淋着大雨,于心不忍的撑着伞走向他面前,低头的他会看见那双白鞋逐渐凑近自己,替他挡雨,对他说,「我们復合吧?」
可是他等了一整晚,雨势渐小、直到停止,等到清晨。
她都没有出现。
像是从他的人生彻底消失般,无影无踪。
***
一名男子安静坐在研究室,修长的身材将白袍衬托得更加气质,他一手拿着试管,另一手拿着滴管,一滴滴将蓝色的液体滴进鲜红的试管中。
他抽取融合为一的液体,滴上载玻片,放置显微镜上仔细观看。
俊美的侧脸停顿在白灯下,接下来,他离开目镜,露出鲜少的吃惊神情,不可思议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蔓茱正好捧着八宝茶走进实验室,狐疑问,「沙华?怎么了吗?」
「蔓茱,你快过来看。」
蔓茱将茶放置一旁,凑近目镜,仔细看着血液中的细胞,不解道,「没什么奇怪的啊,和亨锡哥哥的一样呢。」
「你再看看这个。」沙华再将另一个载玻片换上,固定玻片后,掩盖不住的急促语气道,「同样的范本,一开始给你看的是刚刚融合的,这个是好一阵子的。」
她轻轻移动调节轮,将焦点调整好。
过了片刻,她可以感觉到自己心脏猛力跳动着,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
「柳沫沫的血液。」
两人互相凝视了一会儿,蔓茱的手微微颤抖,大声喊道,「我现在马上去联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