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诺拉,身体好点了吗?昨天听说你在走廊上晕倒了,真是吓死大家了。」走进测试调查部研究室,每位工作伙伴一见到宣婕翎便簇拥而上,艾葆更是开口关心。
然而,她满脑子都是那枚突然出现的深蓝色水鑽星发夹。
她记得自己昨天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周围并没有半个人,除了那隻从身后揽住她的手臂……
提起他,宣婕翎便想起当时刺入自己眼眸里,那道令她熟悉的金属色光芒。也许只有找到那个人,才会知道早上突然出现在自己瀏海上的发夹,究竟是怎么来的。
「你们知不知道,在我昏倒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我又怎么会在自己的寝室内醒来?」
「咦?贾斯没有告诉你吗?是他背你回寝室的呀!」听闻宣婕翎异常激动的语气,艾葆也跟着惊讶起来,「难不成……,他对你做了什么非礼的是吗?」
「不不不!没有,你想多了。」她对艾葆的反应感到好笑,却又赶紧回到正题,「贾斯呢?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
「这个时间点,他应该在自己办公室吧!」蒂娜扬手朝计画负责人办公室的方向一指,宣婕翎便跑出研究室。
「诺拉她是怎么了?脑子烧坏了吗?」安柏疑惑地问,见另外两人耸了耸肩,他又一语道破,「总之,能受贾斯宠幸的人,诺拉是第一个。」
「这么说起来,好像是耶!」那两个女人走上前去团团围住了安柏,「所以说,这是为什么啊?」
「你们问我,我怎么会知道?」女人对于八卦的求知慾如此强盛,安柏有些无法招架。
「因为你和贾斯一样都是男人,男人才会知道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吧?」然后,安柏就骂脏话了。
另一头,宣婕翎几乎是用飞奔的前往贾斯办公室。起初办公室门外的几名红衣人见到她,还试图拦截,阻止她进去。
「你是谁?找贾斯大人有什么事?」说也奇怪,当她说出自己是诺拉,并亮出连身衣胸前的名牌后,那些红衣人竟都纷纷让了道。
此种怪象,一心只想釐清真相的宣婕翎并没有多想,直接奋力推开办公室的大门,发出好大的「碰」一声响。
「是你,有何贵干?」正在案前审理资料的贾斯,见来人,不疾不徐地将文件收进抽屉,而后抬起头,淡淡地说。他平静的语气,彷彿早就料到宣婕翎会闯进来一样。
然而下一秒,她的举动就让男人不平静了。
只见她不发一语,快步走到贾斯身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贾斯的手腕。果不其然,他那处的衣料破了,露出藏在连身衣底下的银白色手链。宣婕翎似乎看过这东西,它几乎……,不!是根本和严禹帆手上戴的那条手链一模一样!
在拉扯之间,镶掛在手鍊上头,本该藏在袖中的银白色小牌子不甚滑落了出来。宣婕翎目光才刚扫过,贾斯就以更大的力道将手腕给抽了回去。
仅仅轻轻一瞥,牌子上的编号却让她深刻:一个「a」。除了孤零零的一个字母「a」,后头再无其他数字,这与严禹帆告诉自己的「严氏编号」原则,完全不符合。
「你!你是严氏集团的什么人?你到底是谁?」宣婕翎指着贾斯,朝他大吼,但对方只是俯首沉默。
「对了,这个……,你为什么会有这枚发夹?禹宸……,是严禹宸!你快告诉我,你是严禹宸的谁?」她从口袋里掏出发夹继续拷问,仍不愿善罢甘休。
「我不认识他。」
「你骗人,你在骗人!不是亲密的人,你怎么可能会有他的东西?」贾斯淡淡的回答,让她更加歇斯底里了起来,脚下蹬着地板,说话的声音,逐渐染上哭腔,「亦或者……,他没有死,你就是他?」
「放肆!你给我闭嘴!再继续说下去,别怪我取你性命!」闻言,贾斯顿时恼怒起来,他「哗」地一声站起身,从腰间掏出一把「灵蚀枪」,将枪口对准了宣婕翎。
「你儘管放马过来好了!我赌你不敢开枪!若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禹宸,他绝对不敢杀我!」她不畏惧死亡,只怕对谜团无所交代。因此,宣婕翎以自己的性命下了这场赌注,大胆到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
此时情势剑拔弩张,不仅宣婕翎僵持得汗水直流,贾斯紧握「灵蚀枪」的手也颤抖不止,眼看着他的食指即将要扣下板机。
「啪!」在指尖触碰到板机的那一刻,贾斯却将枪重重摔在了桌上,手把处已然沾上他手心的汗水。
「在我回心转意之前,你最好赶快给我滚出去!」他微微喘息,显得筋疲力竭,下达命令的嗓音听上去虚弱无力。
「等等,我还没说完……」她还想据理力争,但门外的红衣人,听见贾斯的命令后,全都一涌而上,架着她往外走。
「最后,我警告你,」男人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那些红衣人登时一齐停下脚步,惹得宣婕翎差点摔跤,「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希望你以后多加注意自己的言行!好了,快滚吧!」
说完,她又跌跌撞撞地被拖出办公室。
好不容易的线索,到这儿就这么断了,宣婕翎很是不甘心!
真是奇怪,明明已经随时间淡忘的哀伤与遗憾,为何此刻全都涌了上来?心脏像是狠狠被挖空一块,疼得她呼吸困难,失去理智!
手中握着那枚发夹,宣婕翎缩着身子,匿在办公室后方的楼梯口无声啜泣。
于此同时,她并没有发现,离自己身后几公尺外,缓缓出现一个人影。他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竟也无法克制地落下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