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的人鱼能还给我了吗？”一个怯怯地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什么人鱼？”问晴正在恼怒，猛然转头望向问话之人。
方渔顿时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退了一步，伸手指着吴缺，吃吃说道：“他、他买了我的人鱼。”
“既然已经买了，为何还要还给你？”问晴瞥了吴缺一眼，再转头和方渔说话时，语气莫名和缓了许多。
“他、他还没给我买人鱼的完美法则炉。”方渔见问晴语气转缓，壮着胆子说道。
“几个完美法则炉？”问晴随口问道。
“三个。”方渔伸出三个手指。
“三个？”问晴杏眼圆睁，狠狠地盯了吴缺一眼，又转头对方渔吼道：“几条臭人鱼换三个完美的法则炉，你还不如去抢！”
方渔顿时目瞪口呆。
“一个完美的法则炉！你爱卖不卖！”问晴朝方渔伸出一根葱葱玉指。
方渔看着眼前这根手指，愣了半天，一咬牙，说道：“好，一个就一个，卖了！”
“既然卖了，还不快走？”问晴朝方渔喝道。
方渔转身就走。刚一抬腿，又猛然停住，大叫道：“不对啊！”
“还有哪里不对？”问晴问。
“完美法则炉呢？你还没给我啊！”方渔转过身来，朝问晴伸出手掌。
“赊账，不行吗？”问晴瞥了方渔伸出的手掌一眼，冷冷说道。
方渔再次目瞪口呆。
“大师兄，看来这位无瑕兄不同意赊账。”问晴朝忘天行招了招手。
忘天行目光一凛，望向方渔。
方渔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哆嗦，连忙说道：“同意，我同意！”
“既然同意，还不快走？”问晴抬头望天，冷冷说道。
“我、我该去哪里……”方渔没有立刻就走，支支吾吾说道。
“回无瑕大地之后，你来‘解心崖’找我。”问晴挥了挥手，回答了方渔尚未问出口的问题。
方渔长出了一口气，默然转身，准备离去。
“如果你真能顺利渡过转轮海，全身回到无瑕大地的话。”望着方渔的背影，问晴突然又冷冷补了一句。
方渔跨出的脚步再次僵在空中。
良久，方渔慢慢转身，望着忘天行，恳切问道：“敢问天行无瑕兄，最近转轮海为何一直躁动不止？大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动身穿越转轮海？”
听到方渔这话，吴缺恍然大悟，不禁和吴老二等面面相觑：原来这些无瑕子齐聚蜉蝣岛并不是专门为了交易，而是在等待安全穿越转轮海的时机。
忘天行微微摇头，说：“我出海之前，师尊也只是说转轮海最近似乎有点不太寻常，叫我小心行事，并没有明确说什么时候才是最佳时机。大家再耐心等等吧，如果你们急着回无瑕大地的话，也可以加入我的队伍，规矩照旧。”
听到忘天行也这么说，方渔和其他无瑕子顿时面面相觑，脸上忧色更见浓郁；看他们神色，竟似已经困在这蜉蝣岛很久了。
“天行无瑕兄，你看我这幻境蜉蝣怎么样？”一位长脸削肩的无瑕子跃众而出，手中法则符文闪动，将一个动弹不得的大蛤蟆送到忘天行眼前。
“咯！”大蛤蟆张嘴吐出一个玄妙气泡。
忘天行张开大嘴，猛然一吸，将这气泡一口吸入，然后微微闭上眼，满脸陶醉之色。
“波！”从忘天行体内传来一声轻响，他睁开双眼，朝那长脸削肩的无瑕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一抓，接过那大蛤蟆，收进自己储物戒指。
长脸削肩的无瑕子顿时大喜，赶紧跨前几步，跑到忘天行身后，加入他的队伍。
其他无瑕子见状，纷纷向忘天行展示礼物，换取加入他队伍的机会。
吴缺悄然走到问晴身旁，低声问道：“大家为何如此害怕穿越转轮海？”
问晴见吴缺走到自己身旁，情不自禁朝他嫣然一笑，低声问道：“难道你师尊没有向你介绍过转轮海？”
吴缺摇了摇头。
问晴撇了撇嘴，不满地嘟囔道：“居然连这都不介绍，这潮生到底是怎么教徒弟的？”
吴缺诧异地望着她，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来，你先坐下。”问晴随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晶莹玉凳，示意吴缺坐下，然后抬头望着无尽虚空的虚无之海，悠悠说道：“这转轮海最恐怖之处，全在于那诡秘难测的转轮。”
第425章 因果
“转轮？是转动的车轮吗？”吴缺惊奇问道。
“噗！”问晴轻轻一笑，用手指点了点吴缺额头，说：“转动的车轮？要真是转动的车轮，那我们就可以坐车回无瑕大地啦。你这满身长满瑕疵啥都不懂的潮生子，难道你们这次出海就没碰到任何转轮吗？”
吴缺连连摇头，表示没有碰到。不知为何，他对问晴说他“满身长满瑕疵”一点也不气恼。
“真没有？原来你这满身瑕疵的潮生子运气这么好啊！”问晴又用手指点了点吴缺额头，接着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吴缺。”
“吴缺？”问晴上下打量着吴缺，笑道：“明明满身瑕疵，却偏偏叫无缺！”
“转轮到底是什么？”吴缺被问晴看得心里发慌，连忙问道。
“师尊说，转轮是错乱的因果。”
“错乱的因果？”吴缺惊讶地张大了嘴，怀疑自己听错了：“因果怎么会错乱呢？”
“因果为何会错乱，我师尊也十分疑惑，但是它就是错乱了，而且形成了无尽恐怖转轮。”问晴说着，脸上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惧色。
“它到底恐怖在哪？”吴缺依旧迷惑不解。
“因果错乱之后，就会杂乱的纠缠在一起，变成无始无终、无因无果的转轮。我们一旦陷入这无始无终、无因无果的转轮，就会身不由己地跟着这转轮无尽轮转，直至心力枯竭、真灵寂灭。”问晴解释道。
吴缺恍然大悟，脱口说道：“原来是死循环陷阱！”
“死循环陷阱？”问晴眼睛一亮，颇为赞许地望着吴缺：“想不到你这满身瑕疵的潮生子，悟性倒挺高！”
“那如果不幸陷入了转轮，该怎么脱困呢？”
“脱困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我们的法则符文击破困住我们的转轮。”问晴说着，望了望依旧在愉悦地检查无瑕子们入队礼物的忘天行。
吴缺看看忘天行，又看看那些默默排在他身后的无瑕子们，问道：“是不是转轮海暴动时，转轮会更加恐怖？”
“那是自然！转轮海暴动时，即便是我们师尊也不敢贸然穿越。”一提到转轮海暴动，问晴脸上惧意更浓。
吴缺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忘天行额上金珠，一笑说道：“原来如此！我的法则符文说不定也能击破转轮呢，怎么就没人给我送癞蛤蟆吃呢？”
问晴轻蔑地瞥了吴缺一眼，用手指不断指点着他的额头，大笑道：“哈哈，你这满身瑕疵的潮声子，居然还想吃癞蛤蟆？当自己是无暇天鹅吗？”
吴缺微微苦笑道：“也是，这些高高在上、完美无瑕的无瑕子们，怎么可能会跟一位满身瑕疵的潮生子穿越转轮海呢？”
问晴微微摇头。
“难道不是吗？”吴缺诧异问道。
问晴叹气解释道：“哎，看来你真是没吃过转轮的苦。就你现在这实力就想击破转轮，真是白日做无暇美梦呢！大家心甘情愿地向大师兄缴纳礼物加入他的队伍，是因为他只差一步，就要跨入万瑕君神之列了。”
“万瑕君神？”吴缺再次听到这种称谓，满脸疑惑。
见到吴缺表情，问晴还以为他是被忘天行的修行吓到，忍不住得意说道：“我师尊说，如果我能顺利结下我第一个心结并成功解开，那我也能领悟因缘法则并晋位为万瑕君神。”
吴缺顺口问道：“那我呢？到时是不是也会成为万瑕君神？”
“你？”问晴笑着说道：“到时我们的心结都已经解开了，谁还管你啊！”
吴缺长舒了一口气，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你……”问晴见到吴缺如释重负的样子，突然气得满脸涨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吴缺完全没有留意到问晴神色变化，又问道：“你们‘解心崖’远不远，穿越转轮海之后，还要多久才能到？”
“啪！”问晴随手丢给吴缺一个东西，重重砸在他额头上。
“哎呦！”吴缺一声痛呼，顺手抓住这晶莹的小圆球，诧异问道：“这是什么？”
“自己不会看？”问晴冷然喝道。
吴缺锚力一扫，原来是一张地图。
“这是无瑕大地的地图？”吴缺惊喜不已。
问晴瞥了吴缺一眼，转过头去，懒得理他。
“真是无瑕大地的地图！不过这地图好像不全啊。‘解心崖’在哪呢？咦，看到了，在这里！在这里！哈哈，并不是太远啊！”吴缺在地图上找到了“解心崖”的位置，开心地笑出了声。
“喂，我说满身瑕疵的潮生子！”问晴用手肘碰了碰吴缺。
“什么事？”吴缺收了地图，疑惑地抬起头。
“到了‘解心崖’解开心结之后，你是不是真的就不管我了？”问晴幽幽问道。
吴缺一愣，迟疑说道：“这不是你说的：我们解开心结后，你就不会管我了，自然我也不会管你了啊。”
“不行！”问晴突然一甩手，气冲冲地说道，顿时迎来无数诧异的目光。
“什么不行？”吴缺完全摸不着头脑，茫然问道。
“我们解开心结后，我可以不管你，你不能不管我！”问晴怒气冲冲地瞪着吴缺。
看着问晴那愤怒的双眼，吴缺顿时目瞪口呆：这都是什么无瑕逻辑？只许你不管我，不许我不管你？！
就在这时，一道极为强大的锚力突然如浪扫过整个蜉蝣岛，随之而来的，是这锚力附带的传音信息：“转轮海的暴动已经平息了！”
“耶！”蜉蝣岛上的无瑕子们一齐振臂欢呼，引起整个蜉蝣岛剧烈摇晃。大家在这岛上已经等得太久，终于可以穿越转轮海，回到无瑕大地了。
“走！”忘天行一挥手臂，一艘锚力大船随心而现。大家一齐闪动，冲向这锚力大船。
吴缺怀中的逆流探出身子，看了看忘天行的锚力大船，又缩了回去：忘天行比他速度更快，所以他也就懒得现身了。
吴缺等人也纵身跃起，落在锚力大船上；问晴身子一闪，落在他身旁。
“你是怕我们偷偷跑掉吗？”吴缺见问晴挨得这么紧，忍不住问道。
“偷偷跑掉？有心结在，你还能往哪里跑？”问晴瞥了一眼吴缺，满不在乎地说道。